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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成都見聞

這應該算得上一次極其不「成都」的旅程,這種調調從開始就已現端倪。

23日晚,我到達成都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本地人狗紅,會展中心附近可有什麼好吃的不容錯過。

狗紅給我說了兩樣,一是「爸爸炒料火鍋」,二是「袁記雲餃」。我以為可作本地美食代表。

第二天,24日一早去了袁記,要了一個紅油做法的芹菜肉餃,上來一看,倒是還算符合對成都的刻板印象。

五日,成都見聞

但一吃水餃,甜的,一查袁記,廣東企業。

住&吃

這次不同21年,總算沒有訂到什麼恐怖酒店,卻意外闖進了某種神奇的業態。

本次居住酒店沒有什麼前台、後廚,而是直接位於高層住宅中。整一幢大樓打成散裝,都被各式各樣的酒店盤下作為客房,客服微信聯系,也不給房卡,開門靠密碼。

五日,成都見聞

只能說新鮮,但,對於甚至還沒習慣密碼門的我來說,新鮮也釀禍。24日周五,我成功被自己忘記關掉的上班鬧鍾吵醒,稀里糊塗,洗漱完畢,直接走出了門外。也許是帶著對於手機用鬧鍾吵醒我的絲毫怨恨,我並沒帶手機出門。

而隨著大門咔嚓一聲閉合上鎖,腦子一下清醒了過來,我敏銳地意識到:完,手機沒帶,密碼沒有,被關在門外了。最後的解決辦法是借樓下餐廳電話打給客服,要到了密碼,寫在手上,上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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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住的稀鬆平常,吃,則是另外一種情況。兔兔、牛肉、雞公,吃了不少,可惜本人天生愚鈍,味覺首當其沖,叫我品嘗是吃了等於吃了,沒什麼特別感想,除開以下兩點。

第一是,確實沒想像中那麼辣。第二說來比較醃臢,委婉點:我到成都,吃的最多的,其實是黃連素。又或者,可以通過轉述大尉老師的話來避免一些尷尬,26日上午,開展前一會兒,我在館內先一步遇見大尉老師,他說,自己噴射得都快起飛了。

聚變&成都

今年是十分值得紀念的,第三次做志願者,也同時是,第三次被調劑崗位,第三次沒中任何獎。至於展會期間的情景,此前寫過多次,就不再反復形容大家的牛逼了。

同時這也是我第一次來成都。不由想起21年我第一次去北京,在亦莊待了三天,也並沒進入北京市區,說來離譜。

這次總歸不一樣,狗紅第二天就帶我進了市區,吃一家川菜小館——湯公湯婆,我估計這家店是他最喜歡的飯店,後面3天他又去了兩次,一次有我,一次沒我。

另外,出於消耗年休的需求,我索性也多請了兩天假,本來跟狗紅說好,27、28帶我暢游天府。結果27日,狗總臨時有事,留我獨在異鄉,前一晚想到這個問題,就計劃一人進城轉轉,遂於機組發起救助,想知道哪里可去。

末了,27日的我並沒讓前一日的我稱心如意,而是留在酒店房間里,吃了兩趟外賣,碼字,睡覺,「蹉跎」一整天。

等到最終的28日,狗總、mo師終於出馬,以為要來一場成都奇妙旅。結果最後,我們商議決定去打桌遊,《展翅翱翔》就還挺好玩的,德佬欣喜。

所以對成都的印象呢?最後最鮮活的是,這里居然有這麼多不同的便利店。

遊戲&焦慮

本次一個支線是,25日晚,御宅學的活動,《我是如何不再焦慮而愛上了電子遊戲》,大、紅、白三位講古。

大老師曬各種藏品,論證任天堂作為玩具巨星;白老師許諾明年核聚變上台表演,一命《赤色要塞》;紅老師介紹書系,劇透不少企劃。

五日,成都見聞

聽完,對於這個話題我有更多的感觸,因為這確實是曾經一度困擾我的問題,憑什麼遊戲值得去喜愛?遊戲何以可能?

我們盡可以隨意找一些雞湯來打發自己的疑惑,放棄胡思亂想,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但我向來有某種徘徊不去的歇斯底里,對於斷裂、漂浮難以忍受,何況,此類大哉問下總是有各種情緒、觀念盤結交錯,若是沒有一個堅實的立足點,一個支撐,就無法對於手中正在做的事情完全認可,心中有陰霾揮之不去,實在是持久的折磨。

這里的斷裂、漂浮,指向一些懸而未決,經常被跳過、忽略問題,為什麼?為什麼非遊戲不可?當我們說愛遊戲時,到底是在說愛什麼?以及到底憑什麼,憑什麼可以如此愛?

對我來說,這些問題是不能隨便就被敷衍、打發過去的,不能用一場美夢的來遮掩,也不能用朝三暮四的好惡來理解,更不能僅僅把它當做是打發時間。因為,這是愛,愛不是美夢,不是好惡,不是打發時間。

愛一定發自某種堅強的念頭,歷久彌新,即便偶爾踟躕,最終總能發動起來。愛在算計、謀劃、技巧、方法和數據之上。愛不在大聲疾呼的口號和勉強言說的推辭之中,愛不在模仿、堆砌和重復之中。

疑惑和焦慮不是愛,愛是信念和目標;自然而然不是愛,愛是堅苦卓絕的努力。

狗紅&作者

與狗紅的長談,似乎可以作為上面這個問題的一種,解答的嘗試。

此次成都之旅,見狗紅是一大目的。上次weplay後匆匆一面,並沒能聊太多東西,更何況期間,他還有兩次漫長的如廁。

即便,我們作為網友,已經進行了些許推心置腹,但,見到真人總還是會賦予談話某種魔力。狗紅跟我說了很多次「極致」,他總是在追求某種極致,寫小說、做遊戲、談戀愛都是。但有意思的是,他的極致里始終有「他人」的位置。

原話大致是說,做遊戲是他終於找到的一個和世界、他人交互的方式,從此,他有了一些地方可以去,去了,別人也知道他是誰,願意跟他說話,有可以說的話題,告訴他,自己從他的遊戲里得到了什麼。

五日,成都見聞

所以,為什麼一定要有他人,「極致」不能是閉門造車嗎?我覺得就是不能,因為在門里,有些東西註定是沒有的,故事一定要講給第二個人聽,觀念的火花一定是在溝通中迸發的。

我們腦中思想的漣漪,也都是久遠的他者所發出辯白的回響,那些辯白,會在時空中震盪,不斷在不同範式間轉化,被裝進一個又一個新的盒子里,千變萬化,躍升遷移,成為新的知識。

這才是,我們必須成為「作者」的原因,用新的筆法重寫那些人們早已知道的故事,喚醒其中被遺忘的魂靈。

對於名詞穩定性的幻想是一種牢籠,獨斷則是一種自戀的深淵,那些先入為主的慣性思維會使得所有的行動都變得僵化,那些自說自話降臨的真理是偽裝成啟示的神經毒素。它們製造出麻木、雷同的面孔,重復著平庸,把行動變成儀式,而忘記、遺棄背後的責任和用意。

所以,要重新動搖這份板結的地基。要知道,在我們行動之前,沒有任何事情是「是其所是」的,在我們理解前,沒有任何原因是不證自明的。這也是愛的前置問題,當我們不知道如何愛時,又怎麼可能去愛?

愛本身是創傷性的,它是冒險,意味著將自己拋入不確定之中。而創傷同時是通道,在其中艱苦跋涉,我們可能終於一瞥他者真實的模樣,帶著某種殘破的啟示,再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

結束

成都一行,一不小心又攪亂了自己的計劃,有些本來不打算做的事情,變得非做不可,只能哀嘆時間不夠。

如果可以,期待明年能換另一幅面貌與大家相見。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