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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死者提供最後的晚餐,這名獨立開發者致力於「黑深殘」中的溫暖

今天介紹的,是一個在國內幾乎沒有名氣、所有遊戲收入數可能還沒一個傳奇遊戲多的獨立開發者。

不過另一方面,如果你是某種特定類型的玩家——比如像素、輕解謎和重劇情,那麼他的作品你一定玩到過,並且多半非常喜歡。

Daigo是DaigoOdencat株式會社的社長。說是社長,實際上嘛,全公司倒也基本只有一個人,目前公司的10.5款遊戲,像小有名氣的《熊先生的餐廳》《幸福的青鳥》……主要都出自Daigo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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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經常去Google日本逛,會發現日本的個人開發者們尤為偏愛劇情小品類的模式,如我們之前介紹過的《小小炸彈少女》《末日麵包房》系列,在一個個小小的篇幅里講述打動人心的治癒故事。而Daigo不同的是,他的遊戲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在黑暗絕望的死亡中,包含一絲對美好的希冀。

01天堂和地獄間的餐廳

《熊先生的餐廳》故事發生在天堂和地獄之間的餐廳,死去的人們會來這里享受最後的晚餐。你扮演的貓咪為了做出飯菜,會進入顧客的回憶,尋找食物的線索。

一直忙著刷手機的少女,被霸凌失足從樓上掉落的學生……你會看到他們的不同人生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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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對家人惡語相向的阿宅醒悟,當沒有早點回家的上班族得知女兒的慘劇,就會有奇妙的滋味流過心頭。因為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結局的故事,人生無法重來。故事外的我們,也只能帶著遺憾和想要彌補的心情,走向下一個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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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妙的是,「查看記憶」僅僅是玩法的一部分,在看似不相乾的故事集中,主人公身份的伏線埋藏於其中。是當最後答案揭開的時候,有種頗為震撼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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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如此,《熊先生的餐廳》才獲得了超過百萬次的下載和Google最佳獨立遊戲的榮譽吧。

《潮聲小鎮》是Daigo早期的作品,改編自另一位《翌日》系列作者ImCyan的作品。厭世的青年來到安靜的海邊小鎮,遇到了鎮子上人們的種種別離,青年的觀念也逐漸發生了一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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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戲劇性的幡然醒悟或皆大歡喜,就在陣陣海潮聲中,將主人公心態的變化緩緩道來。這樣微小而隱秘的描寫,觸動了無數有過感同身受的玩家。

《幸福的青鳥》基調更是與標題完全相反,是個細思極恐的故事。一對兄弟偷走女巫的青鳥,哥哥入夢後來到了青鳥的家,一番冒險後,卻發現了「能用來殺人的沉重斧頭」。此時有人告訴他,要離開夢境就要殺掉青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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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igo的每款遊戲都致力於描寫人的遺憾。有些遺憾可以挽回,有些卻無法再改變。悲涼的氛圍中透露出來一絲美好的希望,讓玩家拚命追逐。玩完之後,心中有些空空落落,在面對現實時,又會產生不同的感悟。

而這樣的遊戲,也是Daigo摸索多年之後所沉澱的,只屬於他自己的獨特風格。

02獨立遊戲夢想的重量

在公司社畜了十年後,Daigo成為了一名獨立遊戲製作者。

同為社畜一定可以理解那種想要脫離樊籠的沖動,何況是當內心有著遊戲夢的時候。不過Daigo很顯然是個謹慎的人,辭職並非是「為了夢想毅然斷腕」,而是因為更現實的原因,公司解散重組了。

失去工作的Daigo年逾30歲,看著卡里的余額,決定抓住這個人生最後放肆追夢的機會。做什麼遊戲好呢?Square家的最終幻想、浪漫沙加都不錯,但是自己人力也不夠呀,那麼刪刪戰鬥部分,保留真正需要的部分吧,於是,RPG風格的短篇小說遊戲成為了Daigo的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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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的時間里,Daigo連續做了《幸福的青鳥》《潮聲小鎮》《贖罪的時鍾》《天使之路》四款遊戲。

一開始並不順利,這四個遊戲如上面的介紹,大多充滿濃烈的個人思緒和價值思考,像是陰郁風的小說。對製作人來說輸出這樣的遊戲固然充滿了成就感,但對玩家而言,可能只是個不錯的故事,而非「玩了還想再玩的一款遊戲」。市場也證明,這幾款作品口碑雖好,銷量卻不佳。

與此同時襲來的深深的孤獨感。金錢上的積蓄還有很多,但「內心的積蓄」已經用光了。獨立遊戲開發者是孤獨的,一同被裁的同事們開啟了新的職業生涯,有人在做《Pokémon Go》,有人進了Google,Daigo的年收入則下降到以前的1/20,無法融入到周圍的人中。朋友們聊股票聊期權的時候,Daigo卻在做一個不會有多少人玩的小遊戲,甚至領著美國的低保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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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壓力下,Daigo決定轉換思路,先把錢掙到手再說吧——要是再掙不到錢就得回去當社畜,放棄做遊戲的夢想啦。於是他把已經接近成型的《熊先生的餐廳》推翻,做成了「讓玩家玩得滿足還能把錢掙了」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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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是不是有點難聽明白?簡單來說就是,雖然故事的過程還是黑暗的風格,但結局從無望的悲劇改成了較為幸福的喜劇。

初版的《熊先生的餐廳》是一個黑暗的故事,比如可以給你的客人端上毒酒什麼的……新的版本里,玩家最後可以通過努力在一定程度上填補缺憾,其他人的故事也都會在記憶碎片里補全。

03為對抗廣告而生的故事節奏

Daigo遇到的另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是付費模式的設計。雖然離本文的安利主旨跑得有點偏,但這里還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下,因為這部分可能很多玩家確實沒有接觸過,對瞭解國內諸多獨立遊戲人的狀態也有些許幫助。

Daigo曾在《幸福的青鳥》《贖罪的時鍾》中加入「解謎提示」的設計,相對下載量而言,這兩款遊戲實際上沒有帶來太多收益。這也是不少獨立小遊戲在付費上為難的地方——狂塞廣告、內購去廣告、贊助者致謝費等條目仍遠遠不夠,如果遊戲是玩完即通的單機類型,就更難持續收費了。「如何在不損失遊戲體驗的前提下,讓每個玩家能看個10-20次廣告」是他努力解決的問題。

當然啦,如果是持續運營的免費手遊的話,業內早就摸索出了有效的做法,那就是扭蛋,也就是抽卡……話說遠了,總之權衡利弊下Daigo決定用另一種比較穩妥的方式,也就是名為「記憶碎片」的系統。

玩家可以查看「記憶碎片」,瞭解來餐廳的人臨死前的故事,只要看廣告就能得到,不看也可以繼續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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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玩過《熊先生的餐廳》的玩家,後續可以感受到那種「獨特的故事密度」。在短篇故事里插入很多「小小的死亡」,無論劇情的哪部分,都有大量的看點。

這里其實還涉及到了另外一個玩家一般不會注意的地方:遊戲最終長什麼樣,其實和付費模式有很大的關系。

正是限於「免費手遊」這一載體,才讓本作有了獨特的味道。Daigo覺得,如果它是一款買斷制遊戲的話,那麼故事結構可能會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最終,《熊先生的餐廳》成為了Daigo有史以來下載次數最多的遊戲,發售第一天就獲得了超過30萬日元的收入,「簡直是異次元般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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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獲成功後,遊戲還移植到了NS和STEAM等平台。大批玩家在社交網站上發布感謝和寄語,有的是被打動,有的則在遊戲里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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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結語

開發完《熊先生的餐廳》之後,Daigo把其中的釣魚玩法單獨拎出來做成了《釣魚天堂》,需要邊和24位朋友加深羈絆邊釣魚,每個朋友分別設計了3個故事,一共72個,劇情十分飽滿。如果玩過《熊先生的餐廳》,還會看到很多驚喜彩蛋。

這款遊戲在Google獨立遊戲節上獲得了獎項,第一週的下載量大約是《熊先生的餐廳》的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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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款遊戲的首周下載量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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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感受熱帶氛圍,Daigo還真的跑去夏威夷玩了一個月

新作《梅格與怪物》則完全開始向STEAM和NS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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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Daigo(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也不用再擔心要和夢想的遊戲之路道別啦。他在Blog網誌中寫道,「我很努力,更重要的是我很幸運,能夠再去面對下一個挑戰。我能靠自己的遊戲謀生,舊金山對我將不再有吸引力。我現在有一種情緒,那就是現在絕對不想死去。」

Daigo曾表示,好的遊戲是可以停留在記憶中的遊戲。也因此,這段令人難忘的遊戲夢想追逐經歷,也成為了他目前為止的生活中所獲得的最大樂趣。

Daigo的遊戲目前在站內上架了四款,歡迎前去體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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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くまのレストラン』を作って思う。絶対に今、死にたくなhttps://note.com/daigochan/n/nbb1124b9f774

2. Nintendo Switch『くまのレストラン』発売記念、製作舞台裏インタビュー

來源:遊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