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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音樂第一輯(上):學院派下的俄羅斯音樂情懷

寫在前面

本文是我鬥膽向機核站內《蘇聯美學》系列節目音樂部分的一些補充,我並非專業人士,但出於對於音樂的熱愛,促使我開始整理蘇聯音樂有關的內容,試圖做一位文獻和音樂的「搬運工」,並帶上我的疑問和思考,將它們通過文章分享出來,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限於篇幅,大量的音樂家和音樂作品無法在此詳細講述,文章的疏漏、錯誤之處,也請大家斧正。

文章也並非我一人就能完成,感謝我的友人,資深樂迷@銻星組長Quinone_Bob提供的思路和修改意見,如果讀了這篇文章的您對於俄羅斯、蘇聯音樂有所瞭解或懂得俄語,也希望您能在站內私信幫助我完成這一系列。

同時,我衷心希望看到這篇文章的朋友們能夠嘗試著去聽聽文中所提到的音樂。我也專門在網易雲按照文章出現的順序設置了一個歌單,方便大家收聽。

俄國音樂的國家與人民——從格林卡說起

被尊稱為「俄國音樂之父」的米哈伊爾·格林卡(Михаи́л Ива́нович Гли́нка,1804年6月1日-1857年2月15日) 在他父親的莊園之中,欣賞著農奴樂團的演奏時,心中是否就已經聽見了人民的呼聲?在1812年俄法戰爭的勝利之中,8歲的他是否感受到俄羅斯民族的堅韌與愛國的熱情?而在聖彼得堡的求學生涯之中,與十二月黨人思想的接觸以及和普希金的相識又是否觸動了他?

我們或許無從知曉格林卡的內心所感所想,但他的音樂就已經說出許多。

蘇聯音樂第一輯(上)學院派下的俄羅斯音樂情懷

格林卡對於俄羅斯音樂的貢獻是里程碑式的,在彼得大帝游歷歐洲所帶來的俄羅斯空前的「歐化」影響下,沙皇俄國在民歌和教會音樂之外,甚至很難擁有屬於自己文化的專業音樂藝術,貴族們以說法語、聽西歐音樂為榮,認為俄語甚至不配存在於劇院之中。

而格林卡盡力擺脫了這一束縛,將當時西歐音樂的先進方法與俄羅斯的民族音樂深刻結合起來,不僅在形式上探索了俄羅斯音樂旋律、調式的可能性,也把題材深入到俄羅斯民族的生活與歷史當中,更重要的,則是開始了俄羅斯古典音樂的民主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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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成名作歌劇《伊凡·蘇薩寧》(1836年完成,沙皇時期更名為《為沙皇獻身》)就很好的體現了這一點,其中描繪了一個可能與的「王二小」頗為相似的故事農夫伊凡·蘇薩寧將飛揚跋扈的波蘭侵略者們引向歧路,讓他們無法順利進行作戰計劃,但伊凡自己卻在暴風雪中被殺害,沒能看到戰爭勝利的那一天。

全劇中在正面形象的俄羅斯一方中竟然沒有一位貴族或者上流人,而全部都是普通的農民,反而是第二幕對於波蘭方的刻畫展現了波蘭王公貴族的奢靡。對於村民們,則著重描寫了他們的生活和愛國之情,在第三幕農民伊凡·蘇薩寧的女兒安東妮達的婚禮上的「婚禮合唱」中,更是利用了俄羅斯民歌特有的奇數節拍創作了一首五拍子的合唱曲,生動展現了俄羅斯農村的少女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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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如此,《伊凡·蘇薩寧》遭到了當時的貴族們的抨擊,認為這樣的戲劇過於低俗,是「馬車夫音樂」,但格林卡卻為此而自豪:「這很好,而且很正確,因為在我看來,馬車夫要比那些老爺們要高明的多。」

盡管《伊凡·蘇薩寧》仍然是一個提倡忠君愛國的故事,但這一創作正是俄羅斯民族樂派的創立標志,包含的正是俄羅斯的民族文化與其中寶貴的人民性。但對於當時的俄國音樂家們,更為重要的難題擺在眼前俄國與西歐,究竟要結合到什麼程度?面對美妙而獨特的俄羅斯文化,是否還需要利用西歐的音樂技法來呈現?接下來的俄國音樂,也將由此展開。

學院派的俄國之聲柴科夫斯基

2022年的北京冬奧會上,由於俄羅斯被禁賽,我們無法在會場聽見俄羅斯的國歌,取而代之的則是柴科夫斯基的《降b小調第一鋼協》,這首帶有鮮明俄羅斯文化烙印的協奏曲的澎湃與激昂的第一樂章,在奧運會場上代替了國歌,成為俄羅斯奧委會代表隊的象徵。

彼得·伊里奇·柴科夫斯基( Пётр Ильи́ч Чайко́вский,1840年5月7日-1893年11月6日 )作為享譽世界的俄羅斯浪漫主義時期音樂作曲家,他的諸多成就如芭蕾舞劇《天鵝湖》《胡桃夾子》等甚至為未曾瞭解過古典音樂的人們所熟知(同時也是我的音樂啟蒙人物),他已經成為了古典音樂中「常識」一般的存在,也因此這註定是本文無法繞開的一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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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科夫斯基誕生在烏拉爾的沃特金斯克,但父母均與職業音樂無緣,不過得益於兩人對音樂的興趣,家中也擁有諸如機械自動風琴和鋼琴這樣的樂器,柴科夫斯基因此得以充分接觸音樂,父母也讓他受到了非常優秀的音樂教育。

1850年,柴科夫斯基來到聖彼得堡就讀法學院的預科班。盡管他在1859年從法學院畢業以後加入了司法部成為了公務員,但他始終對於音樂抱有熱情,不知該在愛好與職業間如何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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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恰巧,安東·魯賓斯坦和尼古拉·魯賓斯坦兩兄弟創辦的俄羅斯音樂協會也開始運作,兩人都是鋼琴家和作曲家,他們說服了王室為俄羅斯的專業音樂提供幫助,開始進行音樂學院教育的嘗試,他便最終選擇加入了該協會的音樂班進行學習。

1862年,音樂班改組成聖彼得堡音樂學院,在1865年畢業並於次年受到尼古拉·魯賓斯坦(1866年他又創辦了莫斯科音樂學院)的邀請前往莫斯科開始音樂教學和音樂創作。

蘇聯音樂第一輯(上):學院派下的俄羅斯音樂情懷

在此後的音樂生涯中,柴科夫斯基通過音樂評論結識了當時同樣正在探索俄羅斯民族音樂的巴拉基列夫,與諸如托爾斯泰、奧斯特洛夫斯基這樣的文學家也有交集,但音樂創作卻時有不順,上文中的《第一鋼琴協奏曲》就在最開始被尼古拉·魯賓斯坦無情批評和拒絕首演演奏,失敗的婚姻以及自殺未遂也對他造成了極大影響。

但始終欣賞他才華的梅剋夫人自1876年開始一直對柴科夫斯基進行資助和信件往來不得不說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他走出了困境,二人雖從未見面,卻堅持了十幾年的通訊往來。柴科夫斯基的《第四交響曲》就是題獻給梅剋夫人的。成名之後的柴科夫斯基極力克服了自己缺乏指揮自信的性格,成為了親自指揮自己作品、巡演歐洲的俄國作曲家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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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科夫斯基一生的創作幾乎涵蓋了全部的音樂體裁和形式,其中作品的創作來源、思想與情感多有不同,對於他的作品在不同年代不同視角下也評價迥異,但他作為一位知識分子,同時受到了當時政局與俄羅斯民族樂派的影響是毋庸置疑的。

而正如他內斂的性格,他在政治上相對保守,他對音樂作品「美」的追求也使得他相較不願意使用尖銳的和聲或者新穎的配器,也因此他的許多作品中對於旋律的重視也使得他的作品並無欣賞門檻,成為了許多人入門古典音樂作品的首選之一。

在有關俄羅斯文化的創作上,莫過於他受到俄羅斯民歌影響,直接從烏克蘭(1654年俄烏合並,此時烏克蘭還在俄羅斯版圖內)民歌《瓦尼亞坐在沙發上》改編而創作的《D大調弦樂四重奏》的第二樂章「如歌行板」。在1876年的歡迎音樂會上,連托爾斯泰聽到這首曲子時不禁潸然淚下,認為 「我接觸到了苦難人民的心靈深處。」 此外,他的第二交響曲「小俄羅斯」第四樂章的中心主題為民歌《仙鶴》,第四交響曲末樂章也同樣運用了民歌材料。

著名的《降E大調序曲「1812」》則是為了紀念1812年庫圖佐夫帶領俄國人民擊退拿破侖大軍的入侵,贏得俄法戰爭的勝利所作,該作品創作於1880年,其中最為人津津樂道便是曲目中的炮火聲——在一些演出中甚至直接使用了真的大炮,以及曲中使用了扭曲的法國國歌《馬賽曲》來展現潰敗的法軍。前文提到的《伊凡·蘇薩寧》中的《光榮頌》主題也在此曲中得到運用。

也因為該曲柴科夫斯基獲得了聖弗拉基米爾勛章,次年沙皇亞歷山大三世還贈與了柴科夫斯基三千盧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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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當時的一些俄羅斯作曲家不同的是,柴科夫斯基依然運用了大量的歐洲音樂元素與技法,從西歐音樂中汲取靈感,同時融入了俄羅斯文化,在他生前最後的作品《第六交響曲「悲愴」》中,展現了他作為作曲家的最高水平,這也是他本人最為得意的作品。他在給書信中說, 「我生平沒有像現在這麼滿足過、驕傲過和愉快過,因為我確實完成了一件佳作。」

《第六交響曲》開始創作於1890年,友人與資助者梅剋夫人突然以經濟問題為由中斷了資助與聯系,柴科夫斯基期間一直試圖恢復與她的聯系,但卻毫無結果,伯樂的離開對他的精神狀態造成了極大沖擊。與此同時,1881年亞歷山大三世的登基帶來的卻是取消了文藝界自由的權力,一切文藝作品均受到政府的審查,對此現狀柴科夫斯基則無能為力。

《第六交響曲》仍然是俄羅斯的,在第一樂章中,柴科夫斯基運用了俄羅斯教堂歌曲,而在第二樂章也使用了具有俄羅斯風格的五拍子,在全曲近一個小時的內容中,我相信所有聽者都能夠在他精湛嫻熟的創作中感受到音樂標題「悲愴」的重量。

柴科夫斯基的人生經歷正如其他處於沙皇俄國時代的知識分子與普通人,同時受到西歐與俄羅斯本土文化的強烈影響,面對未來的迷茫與面對現實的無力使得他們在王公貴族與普羅大眾之間搖擺不定,渴望俄國強大的奔涌的熱情與如俄羅斯冬日一般的悲傷交織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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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3年,《第六交響曲「悲愴」》在聖彼得堡的首演之後數天,柴科夫斯基便溘然長逝,他生前的俄國並非平靜,死後則將更加波譎雲詭。

步入二十世紀拉赫瑪尼諾夫與斯克里亞賓

就在柴科夫斯基去世的前一年,莫斯科音樂學院又迎來了兩位年輕人的畢業,他們的老師們非常相似都上過茲維列夫的私人教學班,也都是安東·阿連斯基和謝爾蓋·塔涅耶夫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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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中那位身材高大、手指修長的年輕人在莫斯科音樂學院為他的老師安東·阿連斯基寫了一首鋼琴前奏曲,與同時期他的協奏曲和歌劇一樣,都展現了他鋒芒畢露的才華。

作品開頭三聲鍾聲般的鋼琴和弦響起,這正是拉赫瑪尼諾夫的《升c小調鋼琴前奏曲》。那一年,他十九歲。

1873年4月1日,謝爾蓋·瓦西里耶維奇·拉赫瑪尼諾夫(Серге́й Васи́льевич Рахма́нинов)誕生在諾夫哥羅德的謝苗沃諾的一個地主家庭內,父母都是業余鋼琴家,祖父阿爾卡季·亞歷山德羅維奇·拉赫瑪尼諾夫師從愛爾蘭作曲家、夜曲題材的創始人約翰·菲爾德,不但是一位音樂家,也是沙皇亞歷山大一世的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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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歲起,拉赫瑪尼諾夫就已經開始了鋼琴的學習,並在1882年開始在聖彼得堡音樂學院進行學習,但由於經常逃課並且學習成績很糟糕,1885年,家里人決定把他送到莫斯科繼續學習,他在莫斯科音樂學院的教授茲維列夫的私人教學班待了一陣,並考取了莫斯科音樂學院。

經過嚴格的訓練,拉赫瑪尼諾夫超出常人的創作才能已經讓他在畢業時完成了丹欽科編劇的歌劇《阿列柯》(根據普希金長篇敘事詩《吉普賽們》改編)的配樂、上文提到的《升c小調鋼琴前奏曲》以及《第一鋼琴協奏曲》。這些優秀的作品已經證明俄羅斯未來的音樂新星之一正在冉冉升起。

然而一場意外沉重地打擊了他的自信心。1897年,他的得意之作《第一交響曲》在聖彼得堡的首演遭遇了巨大失敗,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樂曲的排演不佳,而根據拉赫瑪尼諾夫後來的妻子回憶,指揮格拉祖諾夫不僅酗酒名聲在外,在演出前也很可能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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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災難導致拉赫瑪尼諾夫在首演結束前便痛苦地離開了,音樂評論界抓住機會,挖苦諷刺紛至沓來,從此他再沒有演出過《第一交響曲》。之後的數年間他再也無心創作,好在心理醫生的治療還是讓他重回樂壇,他的生涯還不值得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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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年,拉赫瑪尼諾夫從陰影中完全走出,《第二鋼琴協奏曲》問世,由他親自演奏鋼琴部分,首演獲得巨大成功。聖彼得堡、維也納、布拉格、倫敦……在今後的日子里,拉赫瑪尼諾夫的音樂如暴風驟雨席捲歐洲。

與柴科夫斯基相似,拉赫瑪尼諾夫同樣富於音樂的旋律,曲調時而深沉憂郁,時而滿腔激憤,既包含了俄國的悲劇性色彩與身為知識分子面對黑暗的苦悶,又包含著對於俄羅斯廣袤大地深沉的愛。

而與柴科夫斯基不同的是,在日俄戰爭戰敗,革命形勢日趨緊張的俄國1900年代,拉赫瑪尼諾夫仍然得以獲得較為穩定的生活,專注於音樂創作,住在莊園、於學院和劇院之間輾轉、去海外進行演出。1905年革命發生後的一年,拉赫瑪尼諾夫週遊義大利,並在德國的德勒斯登定居三年。

而比起從俄羅斯民歌中獲得靈感,他對於宗教的熱忱要更進一步。例如《c 小調第二鋼琴協奏曲》 第三樂章的主題動機, 就是來自他在 1893 年為四聲部合唱隊而作的短小的宗教協奏曲。宗教音樂格里高利聖詠《末日經》也在他的音樂諸如《第三鋼琴協奏曲》等中反復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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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初,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和動盪的俄國局勢下,為了給戰爭搖旗助威,拉赫瑪尼諾夫在僅僅兩周內就完成了被譽為「東正教的最偉大音樂成就」的無伴奏聖詩合唱《徹夜禱》,同樣在莫斯科大獲成功。

拉赫瑪尼諾夫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與此同時,和他一起畢業於莫斯科音樂學院的另一位年輕人也徜徉在宗教與神秘主義之中,1907年, 亞歷山大·尼古拉耶維奇·斯克里亞賓(Алекса́ндр Никола́евич Скря́бин)的《狂喜之詩》創作完成,這位年輕人同樣生於鍾鳴鼎食之家,父親是外交官和國務委員,母親柳波夫·彼得羅夫娜也是一位出色的鋼琴家,她曾與歌手赫沃斯托娃一起舉辦過演出,二人和柴科夫斯基也是聖彼得堡音樂學院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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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已經註定了斯克里亞賓要成為俄羅斯音樂界的風雲人物,盡管沒有像拉赫瑪尼諾夫一樣一經畢業就震動樂壇,但斯克里亞賓跟隨他熱愛的蕭邦進行了延續創作,各類曲式諸如夜曲、練習曲等蕭邦創作過的題材他都有嘗試,從中已經展現了他高超的作曲水平和鋼琴技巧。

這以他1894年創作的《十二首練習曲》中的第十二首《升d小調練習曲》最為突出。一如其他的俄羅斯晚期浪漫主義音樂家真摯動人,情感豐沛。

但斯克里亞賓的特殊在於,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俄國民族文化和西歐音樂上繼續探索,而是在隨後數年接觸了尼采和象徵主義詩歌,並於1908年在布魯塞爾瞭解了通神論等神秘主義理論,在這段時間,他開拓了這一條和眾人截然不同的道路,成為了音樂先鋒派的先驅之一,他開創的「神秘和弦」也廣為人知,成為了他的音樂標志。

在他生前最後的管弦樂作品,1910年創作的《普羅米修斯,「火之詩」》正是其中的代表,作為他的「詩作三部曲」(另外兩部為《神之詩》《狂喜之詩》)的最後一部,他越來越展現出一種反傳統與反理性的韻味,深陷神秘主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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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1903年斯克里亞賓在瑞士的日內瓦也結識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家普列漢諾夫,後者曾經使他接觸了馬克思主義,但經過他的閱讀和激烈的辯論之後,普列漢諾夫當面對他說:「你仍然是一個不可救藥的唯心主義的神秘主義者。」

斯克里亞賓還構思了一部「神秘劇」,他試圖將音樂、 戲劇等所有藝術門類高度綜合在一起,甚至要光色配合,輔以香味,演員能夠與觀眾互動,整個舞台是聽覺、 視覺、 嗅覺和行為同步感應,並准備在東方地域比如印度開始他的演出,然而1915年由嘴唇破裂引起的敗血症居然就此奪走了他的生命,年僅四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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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是否在他人生中後期的驚世駭俗的行為舉止和思維中找到了「神秘」,斯克里亞賓的音樂毫無疑問為現代音樂的門扉前架起了一座橋梁。對於歐洲乃至蘇聯的專業音樂,他提供的思路都是獨樹一幟並且極具啟發性的。

但在俄羅斯中,遠不止繼承了格林卡愛國情懷的音樂家,民族主義和西歐文化的衝突也遠不止此。在莫斯科與聖彼得堡的音樂學院之外,另一批聲稱要創作屬於俄羅斯音樂的派別也與柴科夫斯基等人同處舞台,在下期內容中,我們將談論強力集團(могучая кучка)與斯特拉文斯基等人的音樂作品,以及離開高深的學院與輝煌的劇院,聽聽那時候的平凡人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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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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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