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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人類能夠聞到螢幕中的氣味,還要多久?


迄今為止,第三種感官並沒有第三種維度來得成功。

2016年8月,為了給4個月後發售的《南方公園破碎完整》(South Park:The Fractured But Whole)打廣告,育碧推出了一款完美契合遊戲主題的頭戴式外設:Nosolus Rift。

《南方公園》是部惡搞遊戲,遊戲的核心機制之一便是放屁。而Nosolus Rift存在的唯一目的,是在玩家選擇放屁的時候散發出屁味。

距離人類能夠聞到螢幕中的氣味,還要多久?

那一年的科隆遊戲展上,Nosolus Rift首次,也是唯一一次向公眾開放。據媒體Polygon報導,育碧不止准備了屁味,還設置了多種令人惡心的味道:放了五個星期的冰沙、已經變成固態的牛奶、腐壞的水果和肉類、大猩猩糞便、機場洗手間、發霉的濕衣服……

還好育碧沒有把這款反人類的設備放到市面上賣的意思,僅是把它當成一種促銷手段。等到《破碎完整》發售後,就再也沒人記得它了。想想也是,哪個心智正常的人,願意買一台專門聞屁味的娛樂設備呢。

不過,Nosolus Rift至少證明了在視覺體驗中調動嗅覺的可行性。相較觸覺和味覺,嗅覺的接受更為被動,模擬嗅覺的技術難度也要低不少。

可這就又帶來了一個問題。既然技術條件已然完備,我們只需把臭味替換成大多數人所能接受的味道就好。那麼,我們為何仍未見到能夠「聞」遊戲或視頻的設備廣泛普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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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百餘年前,人們就已經嘗試過各種手段,在戲劇和電影的播放過程中,調動嗅覺這個總被輕視但不可能被忽略的第三種感官。

19世紀的一部分舞台劇作家,就會在自己的劇本中引入氣味,例如在觀眾席散落松針,暗示森林的氣味,或者將真實的食物帶進劇院,模擬餐廳的香氣。

而氣味在電影中的首次應用,比有聲電影的出現還早。1906年,美國賓夕法尼亞州一座家庭劇院的老闆,就想到將一塊浸泡在玫瑰精油里的脫脂棉擺在電風扇前。

據美國《綜藝》(Variety)雜誌記載,在1916年有一部叫做《花的故事》的短片上映。為了整點「花」活,紐約里沃利(Rivoli)劇院特地准備了一種向觀眾噴灑香水的設備,但在放映結束後就再沒使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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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無聲愛情電影《丁香花時間》(Lilac Time)在波士頓芬威(Fenway)劇院上映。劇院經理將丁香精油直接倒進了通風系統,以便觀眾在影片標題出現在大熒幕的那一刻,感受到丁香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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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花時間》宣傳海報

到這一步,劇院僅使用單一氣味的香水,且較少運用成型設備。直至20世紀40年代,壓縮空氣技術得到應用,劇院老闆們終於想到了釋放多種氣味的可能性。一旦電影播到某個關鍵節點,工作人員就會將對應味道的空氣打入空調,任其順著通風系統蔓延至觀眾席。

1940年,西部片《繁榮小鎮》(Boom Town)在底特律的時尚(Vogue)劇院上映。這家劇院就准備了壓縮空氣,當熒幕中出現油井時,就對著觀眾噴石油的氣味,女主角出鏡時,就換成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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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榮小鎮》報紙廣告

《綜藝》雜誌對此作了跟蹤報導。這家劇院曾誇下海口稱,氣味和動作的混合,「為螢幕帶來了新維度」。放映結束後,劇院向觀眾分發評論卡以徵集意見,據說超過80%的觀眾對自己聞到的氣味表示滿意。

鑒於當時美國經濟實力的上升,其電影產業也高速發展,直至全球領先。於是,絕大多數在電影中引入嗅覺的早期嘗試,都是由美國各大劇院老闆自發想出並率先整出的活,而非電影本身的一部分。

這些嘗試難免存在一定的缺陷。首先,香味是由劇院老闆牽強附會綁定在既有電影中的,這有悖於電影美學,可能會分散導演希望觀眾關注的某些焦點。

其次,劇院規模較大,想讓氣味接觸到所有觀眾,必須釋放足夠劑量的氣體,容易造成嗅覺疲勞。

好比腳臭的人很難聞到自己腳臭,人類長時間暴露在大劑量的氣味分子之下,便會暫時失去分辨氣味的能力,直到特定的氣味分子完全消失為止。假如劇院需要釋放多種氣體,氣味之間相互混合,會讓觀眾的嗅覺變得異常混亂,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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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名叫漢斯·勞伯(Hans Laube)的瑞士發明家,首次攻克了嗅覺疲勞的技術難題。

勞伯是一位對氣味特別敏感的人,相信地球上的一切,包括情感,都是有氣味的。因此,勞伯人生中的大多數發明都和嗅覺有關,其中一項,便是「Scent to Vision」(將氣味帶給視覺)系統。

這套獨立且完整的系統不再依賴通風系統,而是使用獨立管道,將含有氣味的化學物質單獨輸送至每一個座位。放映員也不用上手,只需操作一台帶有刻度盤的控制板,就能遠程對著觀眾釋放多種氣味,還能調節香氣的輸送時間和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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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伯在紐約世博會上的一張照片

在電影中製造嗅覺體驗,實質是一個化學問題,而勞伯是第一位發現這一點的人。

香水中的芳香物質,一般溶解在某種「定香劑」里,這會減慢它們的揮發速度,延長香氣留存的時間,同時造成觀眾的嗅覺疲勞。

為了分離芳香物質和定香劑,勞伯選用了含有強吸水性的矽藻土。他將香水和矽藻土混合成糊狀,使用時在糊狀物上抽出真空,或者拿熱風吹。如此一來,定香劑留在了矽藻土里,而芳香物質將快速揮發,進而在短時間內被通風設備排除,完美解決了氣味散不掉的問題。

1940年紐約世博會期間,「Scent to Vision」首次亮相。第一部應用這套系統的片子,是時長35分鍾的瑞士電影《我的夢想》(Mein Traum),運用了32種不同的氣味。觀眾的反響還算積極,《紐約時報》就記載,影片的氣味給得「恰到好處」,僅有培根味不太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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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世博會上勞伯發明的宣傳海報

可惜勞伯的發明生不逢時,十幾年來都沒能勾起電影從業者的興趣。20世紀40年代,歐洲和美國忙著打仗和恢復;到了50年代,3D電影和寬熒幕電影成為行業潮流,勞伯搶不過它們的風頭。他試著將發明推給新興的電視行業,無果;還向各大超市提出了在投影食物的同時釋放香味的點子,一樣沒人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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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神奇技術」,在上世紀就有了雛形

最終在1955年,勞伯才取得了《80天環游世界》製片人邁克·托德(Michael Todd)的贊助。次年,托德死於私人飛機事故,兒子小邁克·托德接了班。小托德和勞伯簽訂了一項協議,其中一條是將系統的名字改成大意相近卻更口語化的「Smell-O-Vision」。

勞伯的設備也隨著改名更新換代。他設計了一套無需人力、全自動的「嗅覺大腦」(smell brain),還准備了一根電動傳送帶,把承裝氣味香水的容器依次綁在上面。

電影放映時,傳送帶跟著電影膠卷一起動,香水容器上的標記會提示「大腦」,在指定的時機,用一根針管刺穿容器底部的薄膜,吸出香水。由一台電風扇將香水和一定量的空氣混合,通過管道泵入每個座位下方的通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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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ell-O-Vision」的其中一張專利設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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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托德打算在自己掌管的首部作品《神秘香氣》(Scent of Mystery)中應用勞伯的發明。《神秘香氣》是一部懸疑片,主角是一名攝影師,他在西班牙度假時,發現了一項針對某位女性繼承人的謀殺陰謀,便在一位計程車司機的幫助下,尋找這位女性,追查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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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托德、勞伯,和「嗅覺大腦」的合照

《神秘香氣》是第一部將氣味融入了故事情節的電影——氣味為觀眾提供關鍵線索。菸鬥的氣味代表兇手到過現場,而香水的氣味是女性繼承人留下的痕跡。

情節之外的氣味表現,更像是炫技。在鏡頭路過修道院玫瑰園時,系統會產生花香。當酒桶滾動著撞到牆上,系統將噴出葡萄汁的氣味。一條剛烤好的麵包被無緣無故地推向鏡頭,僅是為了讓觀眾感受麵包的香氣。

小托德大肆宣傳影片和勞伯的系統,抬高大眾的期望。影片上映前的一條宣傳語這樣寫道:「一開始,他們動起來了(1895)!然後,他們會說話了(1927)!現在,他們聞得到了!(1959)」將《神秘香氣》與1895年的首部電影、1927年的首部有聲電影並列,當成一種電影行業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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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香氣》宣傳海報

可在電影放映前夕,一匹黑馬突然出現,蹭盡了小托德買來的熱度。

這匹黑馬是一部由義大利導演拍攝的中國游記,引進美國後的名字叫《長城背後》(Behind the Great Wall)。它在歐洲拿過獎,引進影片的老闆小沃爾特·里德(Walter Reade Jr.)便覺得,它在美國也能受歡迎,或許還能添點味道,給人更深刻的印象,比如:草味,泥土味,爆竹味,河流味,薰香味,馬味,老虎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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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際網路上僅存的一張《長城背後》劇照

里德跟托德叫板的資本,是自家公關主管查爾斯·韋斯(Charles Weiss)花了兩年半時間發明的「AromaRama」(芳香全景)系統。這個名字影射了1952年首次出現的全景電影(Cinerama),就和「Smell-O-Vision」一樣,把自己比作某種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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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背後》宣傳海報

「AromaRama」沒有使用傳送帶,而是為電影膠卷添加了一條「氣味軌道」,電子觸發器會自動識別這條軌道的信息,順著通風系統向整個劇院發射氣味——和二三十年前劇院老闆整的活差不多。因為不需要為每個座位鋪設單獨的管道,「AromaRama」更廉價,安置在一整座劇院的成本,只有「Smell-O-Vision」的三分之一。

至於嗅覺疲勞,「AromaRama」在排風系統里塞了一塊帶電的擋板,在排風時,捕獲並沉澱含有氣味的顆粒。

兩部影片,兩部系統,必有一戰。《綜藝》雜誌把二者的競爭評為「氣味之戰」(the battle of the smellies),其他媒體也爭相造勢,巴不得它們鬥個你死我活。《新聞周刊》認為,戰爭的勝負「很可能取決於哪一方擁有最好的氣味」。

但他們都沒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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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背後》率先於1959年末上映。《紐約時報》影評員博斯利·克勞瑟(Bosley Crowther)對電影的氣味提出了嚴厲批評,稱氣味的准確性反復無常,「藝術價值為零」。他還說,影院中的空氣容易混淆,伴有一股「粘稠的甜味」,推測是排風系統沒按預期工作。

《時代》周刊也指出,很多氣味都是虛假的合成氣味,例如,北京一處美麗的老松林,聞起來像「地鐵的休息室」。氣味並不總是如場景所要求的那樣迅速消除,一些觀眾看到戈壁灘的畫面,鼻子卻清楚地聞到青草味。

《神秘香氣》一個月後登陸院線,引來了克勞瑟更刻薄的評論。和「AromaRama」正相反,「Smell-O-Vision」的氣味太淡了,觀眾要「像獵犬一樣吸著鼻子,努力捕捉氣味」。克勞瑟建議小托德直接向觀眾噴笑氣,因為「這部電影的表演與劇本,和氣味一樣稀疏」。

《綜藝》雜誌則引述了觀眾的抱怨:在螢幕上的動作播出數秒之後,氣味才姍姍來遲,特別是樓上包廂里的觀眾,比樓下更晚聞到味道。另外,氣體伴隨著「嘶嘶」聲傳出來,分散了觀眾的注意力。

相比之下,《長城背後》本身質量過硬,去掉氣味也能保住票房。《神秘香氣》就不一樣了,氣味出錯等同於全盤皆輸。盡管工作人員作了一系列技術調整,但媒體和觀眾的負面評論已經傳開,《神秘香氣》的票房口碑均無法挽回。

此後,「AromaRama」沒了下文,小托德也擱置了在旗下影院安裝「Smell-O-Vision」的計劃。《神秘香氣》亦被改編為無味版本,重新命名為《西班牙假期》,考慮到它的性質無異於為了那點醋包出來的餃子,移除氣味體驗之後的命運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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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假期》只剩下全景電影這一個宣傳點了

勞伯身敗名裂,徹底破產,於1976年鬱郁而終,死時近乎身無分文。期間他仍在研發一些小玩意兒,例如電子芳香劑或除臭劑,始終無人問津。他留下的「Smell-O-Vision」,成了電影史上的一個經典反面案例,以及少數愛好者的笑談。

1981年,喜劇電影《菠蘿脂》(Polyester)上映,執導這部電影的美國導演約翰·沃特斯(John Waters)想起了《神秘香氣》,決定向勞伯致敬,便使用了一種超低技術含量的變體:刮刮樂卡片。

這套卡片被稱作「Odorama」,每張卡包含10個含有序號的版塊,對應10種氣味,包括難聞的糞便、臭鞋和臭鼬味——育碧大概是從這里來的靈感。影片將在對應的時機發出信號,告知觀眾刮擦並嗅聞指定序號的版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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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orama卡片

這種傳遞嗅覺的方式同樣沒有推廣開來,僅有幾部電影,以及給孩子看的電視卡通片,發放過類似的卡片。諷刺的是,沒過幾年《西班牙假期》重映,也使用了刮刮卡技術還原氣味。

或許沃特斯也從未想過讓它普及。2004年發行的《菠蘿脂》DVD附贈了一段評論環節,片段中的沃特斯咯咯地笑著說:「我居然讓觀眾付錢聞屎!」(I actually got the audience to pay to smell shit!)

在同一時期的主題樂園和游樂園,嗅覺設備逐步淪為忽悠顧客消費的噱頭。它和會傾斜的座椅、會噴水的蓮蓬頭,以及質量參差不齊的3D影片放在一起,創造出了許多人看過一次就不想再看第二次的所謂「4D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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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21世紀,數十種版本的「Smell-O-Vision」以小型化、數位化、智能化的姿態重出江湖。例如在2006年,日本網絡運營商NTT在電影《新世界》的放映中嘗試了一種釋放花香烘托氛圍的技術,將勞伯當年使用的傳送帶和控制台,替換為網線與統一的計算機驅動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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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原理展示圖,僅有少數座位能享受這樣的福利

在傳統的電影行業之外,也有一批提供嗅覺體驗的設備,主動掛靠虛擬現實(VR)技術,自願給其他廠商的頭戴式設備當外圍掛件。VR設備並非能夠輕松賣出去的東西,氣味外設的銷量就更不值一提了,多數初創公司的設備沒能留下名字便無疾而終。

嗅覺設備最近一次較為理想的亮相,是在今年年初的消費性電子展覽會(CES)上。參會的一家日本公司叫做AromaJoin,產品叫 Aroma Shooter,它使用據稱能讓氣味更好、更持久的「固態」墨盒,而非液體或氣體擴散氣味。其最新型號的大小和重量,也就相當於大一點的掛脖式藍牙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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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型號 Aroma Shooter Wearable

這台設備需要配合「第一家嗅覺視頻平台」Aroma Player使用。視頻平台與YouTube接軌,能夠像視頻編輯器一樣,給YouTube視頻提前編程,安排設備在指定時機噴氣,噴哪種氣味、多長時間、多大劑量,均可供用戶自定義。

Aroma Shooter也是第一台企圖將嗅覺引入日本動畫的設備。官方在展會上引用了《電馭叛客邊緣行者》的片段,以及《五等分的花嫁》宣傳PV,意在讓用戶嗅到螢幕中女主角的味道。

即便有堪稱卑鄙的宣發手段助陣,這款設備仍舊逃脫不了沒人買帳的宿命。Aroma Player的訪問者與使用者寥寥,用戶上傳的自定義片段更是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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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經過了一個多世紀的演變,嗅覺設備的地位依然尷尬,甚至比VR設備還尷尬:價格昂貴,值得體驗的內容卻抵不上價格。以Aroma Shooter為例,一套就要998美元(約合人民幣6765元),夠買一部VR眼鏡還有剩。

六十多年前的小托德,從不覺得「Smell-O-Vision」是個正經發明;就連勞伯自己都不覺得。勞伯的想法是,這套系統本身存在審美局限性,沉重的作品在情感上無法和氣味很好地融合,而輕松的作品反倒適合用氣味增強氣氛。

和娛樂設備主要依賴的視覺和聽覺相比,嗅覺更為次要和被動,大多數視聽作品無需嗅覺設備輔助,也能完成正常敘事;單獨使用嗅覺的藝術作品,則不一定為現今人類的審美所接受。無數案例都在證明,氣味的引入頂多起到錦上添花、渲染氣氛的作用,不恰當或不適宜的氣味反倒會讓觀眾分心,起到反效果。

距離人類能夠聞到螢幕中的氣味,還要多久?

好比電影《香水》中的絕世香水,就不太可能靠人工合成還原出來

掛靠VR技術倒是個不錯的出路。倘若未來的VR設備終於能夠調動人類的所有感官,達到了《三體》中的V裝具,或者《刀劍神域》里NerveGear的技術水平,那麼嗅覺設備也將迎來出頭之日。為了這一天早些到來,我們無疑需要更多默默無聞地推進歷史進程的「勞伯」。

來源:遊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