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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人總動員》: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

《機器人總動員》講述了800年後,人類早已飛向太空,地球上只剩下服役的最後一個清掃型機器人——瓦力,在偶遇新型機器人伊芙後,和她在太空中經歷了一系列冒險的故事。

「皮克斯出品,必屬精品。」作為迪士尼公司旗下的皮克斯工作室出品的又一動畫長片,影片播映後,還獲得了2009年第81屆奧斯卡最佳動畫長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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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有個問題是:瓦力和伊芙之間是真正的愛情嗎?我很喜歡其中一個高贊的回答:是的,愛情不是人類的專利。在這部片子里,瓦力才是最懂得愛的人。

影片中,瓦力走遍天涯海角、跨過千山萬水、穿越人山人海,最終與伊芙相遇、相知、相愛。在蒼茫的宇宙間,在無盡的時間盡頭,兩人在星空中劃出炫妙的弧線,縱使天河倒灌、日月逆行,兩人依然手牽手守護著這份長情。

《機器人總動員》: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

《機器人總動員》,一部被片名「戕害」了的電影,或許也導致其在國內知名度不太高。

對於皮克斯的電影,國內總是喜歡冠以「總動員」的名字。但在我看來,許多影片也許採用原名或許更能傳達那種形神俱達的意境之妙。

《機器人總動員》: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

影片一開頭播放的BGM,講述了一個歡樂小鎮上發生的故事:巴納比小鎮處處洋溢著歡聲笑語,這里處處光彩奪目、生機勃勃。燦爛的星夜下,男人身著貼身、絢麗的舞裝,與心愛的姑娘,伴著曼妙的音樂,在跳動的音符下翩躚起舞。

然而,在浮麗的歌詞下對應的,卻是另一番悲涼的景象:地球上早已荒無人煙,大量的垃圾無序地堆放,粉塵恣意地籠罩在城市上空,四周空無他物,仿若死城。

《機器人總動員》: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

若干年前,由於人類的破壞,地球逐漸變得不再適宜人居住。而在人類逃離「有毒」的地球、飛向太空後的700年里,只有科技巨頭「大買家」,為人類製造的最後一個清掃型機器,依然在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完成著鐫刻在程序指令里的任務:清理地球上的垃圾。

瓦力的生活枯燥且乏味,只有一隻蟑螂與他相依為伴。他每天最大的樂趣或許是收集人類離開地球前的生活用品——唱片、錄音帶、魔方……然後將它們塞到自己的「宿舍」,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小天地。每晚,伴著1969年的歌舞影片《你好,多莉》,在自製的搖籃床上酣然入睡,或許就已是他最快樂的時光。

直到有一天,人類派來了新型機器人伊芙,來到地球上繼續探尋生命的足跡。這也徹底改變了瓦力今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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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影片前面幾十分鍾甚至可以用枯燥乏味來形容。極慢的故事情節推進,如卓別林默片時代那晦澀難懂的抽象語言,輔以與傳統影片迥異的蒼涼末世作開頭,這些都註定了《機器人總動員》非常考驗觀眾的觀影耐心。

正如《紐約時報》所言:影片的前40分鍾,幾乎沒有任何對白,沒有任何人類角色出現,卻已經成就了一首充滿了美和智慧的影像之詩,其中的深意更值得我們花時間用心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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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影片的編劇兼導演安德魯·斯坦頓表示,(默片式表述)這可以讓整個觀影過程具備更多的潛在樂趣。

事實上,當瓦力為了追尋心中所愛之人,而勇敢地飛向太空時,觀眾便會發現,所有在不安中的等待與期待都有了最美好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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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太空,自2105年以來,人類已坐著逃離地球的太空船遠離故鄉太過久遠了。以至於,人類漸漸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太空船上,由於高度的智能化,人類每天的吃喝拉撒都可以由機器人「代步」,聽著機器人虛與委蛇的誇耀,看著琳琅滿目的高科技商品,甚至於人可以選擇躺平「混吃等死」。

作為人類世界的最高領袖,第六代艦長如今已肥得像個肉球。一輩子都需要機器人支持的他,不僅荒唐地以為披薩是土地里長出來的,甚至對著一本紙質書用喊人工智慧式的語氣喊「翻書」。如今,艦長唯一能做的事情居然只是每天向全人類廣播官腔語錄。

《機器人總動員》: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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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伊芙帶著瓦力送給她的一棵小樹苗,來到了艦長的面前。艦長望著前五任艦長的肖像,恍惚間才想起了自己身上肩負的使命:有朝一日帶領自己的同胞,返回人類的故鄉,地球。

然而,飛船上的自動駕駛人工智慧系統——奧拓,卻固執地認為,地球再也不適宜人類居住,因此拒絕了艦長的命令。

這時,艦長勇敢地反抗說:「I don’t want to survive.I want to live!」直譯過來大概是,我不光要活著,我要有人生。

我很喜歡這時的字幕翻譯成的一句意譯:「我不想只是生存,我想活得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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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正如艦長所言:人類的家就在那兒,家!自己不能只是干坐在這里什麼也不做,卻從沒做過任何事,在這艘該死的船上,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毫無作為。

那麼,在飛船上的人們是怎樣「醉生夢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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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科技急速發展的當下,人們早已習慣於沉溺在自己的虛擬世界中。每天坐在代駕機器上,由於出生起便終日沒有下地行走過,加上依賴機器人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人類的四肢將近退化。

有一幕,瓦力誤闖進人類世界,卻不小心碰倒了躺在機器椅上的青年男子。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男人竟然像個龜殼被翻過來的王八一樣,無法自行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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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幕,躺在機器椅上的妙齡少女,用全息投影和閨蜜訴說著如今的愛情如何不堪,卻從不肯將視線從螢幕上挪回現實中,去感受真實世界的模樣。

如此荒謬的未來,讓觀眾捧腹之餘不免深思:我們的未來,是否也如此預言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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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影片早已揭示了地球已經有了新的希望和生機。事實上,早在伊芙來到地球前的這700年歲月,瓦力便一直默默在「垃圾圍城」里行駛,默默地奉獻,將一堆堆雜亂無章的垃圾整理成塊,運到圍城外。

興許是瓦力不經意的付出,卻漸漸讓地球的環境有了生氣。隨著地球環境的好轉,地球上慢慢孕育出了氧氣,也孕育出了生命,孕育出了希望。所以才有了瓦力找到的那棵嫩綠的小樹芽,才有了伊芙點燃打火機時熹微火苗的竄出。

《機器人總動員》: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

愛情最初的模樣,或許只是一時心動。當餘生走過五彩斑斕的似錦繁花,尋遍方寸天地的芳草飛花,轉身回首,才明白,真正的愛其實應該是一生心懂。

《機器人總動員》: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

瓦力初遇伊芙時,就像是小鎮子上那個你我,窮酸、木訥、靦腆,遇到了讓人怦然心動的女神,皎潔、優雅、端莊,如白月光一般布滿在你我心田。

有人曾語:愛一個人的眼神最是藏不住的。所以才有瓦力領著伊芙進入自己的房間,將所有美好的事物毫無保留地一一展示。

一如你我,在愛人面前,明明驚慌失措,偏偏我們故作鎮定。此刻,他與她默默分享著悲喜。而當沙塵暴來臨之時,在無助的吶喊中,則是瓦力堅毅地拉起伊芙的細手奔向安全的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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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說:「你若擁我入懷,疼我入骨,護我周全,我願意蒙上雙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你待我真心或敷衍,我心如明鏡。我只為我的喜歡裝傻一程,三生有幸遇到你,即使悲涼也是情。」

所以,當瓦力在黑夜中,望向伊芙手里的那簇火花,他明白了,對方就是自己能夠付出一切的守候。正如BGM旋律適時的響起:這就是愛的真諦,當時光流逝,我們會追憶起這段時光,只消片刻,墜入情網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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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伊芙把地球有關生命的數據傳向飛船而進入靜默狀態時,面對所愛之人的不聞不問時,瓦力才會那麼焦躁和恐慌。他害怕數百年的等待後自己依然孤身一人,他害怕來之不易的愛情卻像黑夜中火光投射出來的影子,他害怕所有的付出換來的只有無盡的失落,他痛恨希望來得如此匆匆卻叫他轉瞬之間轉眼成空。

因此,我們看到,瓦力就像如今那些令人可歌可泣的愛情,丈夫苦苦守著病床前已是植物人的糟糠之妻。

影片中,瓦力拉著「植物人」伊芙,帶她去午後曬太陽,為她在滂沱大雨獨自舉著雨傘,為她瀝盡風沙,為她裝扮上繽紛的彩燈,清晨時在靜謐的小河上劃船,在柱子上雕刻上愛她的山盟海誓,與她獨享日落黃昏時的落霞……所有愛情的甜蜜與苦澀,瓦力默默接納了所有,也在彷徨與痴想中幻化為虛無。

《機器人總動員》: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

所以,當「愣頭青」瓦力為了愛不管一切地爬上飛船,只為了伊芙一人安危;當瓦力全力守護著鐫刻進伊芙程序指令里的植物,而被奧拓折騰得遍體鱗傷;當瓦力隻身選擇了與世界為敵,只為了保護她一人。即使外表冷若冰霜的伊芙,內心已然被瓦力灼熱的愛所一點點消融。

我們能看到,望向已經被糟蹋得支離破碎的瓦力,伊芙眼神里的慌張,她拼了命地拼裝起他的零件;也能看到伊芙像個霸道總裁一樣用雷射射穿頂棚,只為了最快給瓦力太陽能充電。

《機器人總動員》: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

這才有了最後,即使瓦力已經失憶,然而,因為愛,瓦力又再憶起了彼此。經歷過生死,兩人彼此熱烈相擁。這一刻,仿佛凝聚了時間,融匯了彼此,共同匯聚成世間最美好的守護。

兩人在漫長的廢墟,開出了最美的花朵。

《機器人總動員》: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