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craft:A Look Behind the Cthulhu Mythos

By Lin Carter

譯：Charnel方糖

六，黑暗大系的信奉者

七， 陰影的聚集

八，支配者的眷族

九，舊神

十，自昨日而來的入侵者

當洛夫克拉夫特的生命接近尾聲時，他的小說創作，雖然從來沒有驚人的成就，卻幾乎停滯不前。例如，在1934年，他玩起了一個叫做《書》的故事，但把它慵懶地放在一邊，再也沒有回過頭來。他還粗略地敘述了一個小故事，名叫《月下之物》。這個故事的來源很容易追溯到他一生所受的那些可怕而生動的夢。這篇也被他放在一邊，沒有打算賣掉——事實上，甚至還沒有寫完。1*

但就在同一年，他擺脫了疲倦和無用的感覺，寫出了他的第十一篇，也是倒數第二篇——克蘇魯神話——《超越時間之影》。這不僅是他最長的故事之一——大約24600字——也是最好的故事之一。在我看來，不管怎麼說，《超越時間之影》實際上是他在小說方面最偉大的成就。這部非凡的中篇小說的形式和內容，它驚人的范圍和意義，宇宙的無限，時間的鴻溝，宏大的敘事——這些元素讓我相信，這是我在奇幻小說中發現的最激動人心的想像體驗之一，這個故事已經在我心中縈繞多年。

這個故事情節復雜，細節縝密，包含了洛夫克拉夫特少有的懸疑元素。毫不夸張地說，這個故事是以偵探小說的風格構建的——就像約翰·迪克森·卡爾用巨大的技巧把智力謎題拼湊在一起的那種。讀者和敘述者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證據一點一點地湊在一起，直到最後的揭露。

麻薩諸塞州阿卡姆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學政治經濟學講師納撒尼爾·溫蓋特·皮斯利在一次演講中突然莫名其妙地完全失憶了。五年後，他恢復了記憶，但在這漫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對發生的事情沒有絲毫的了解。他自己對那個時代的記憶是一堆混亂的夢——確切地說，是生動而詳細的夢，但是關於如此奇異而可怕的環境和如此奇怪的生物的夢，它們一定是由一個混亂的大腦幻化出來的幻覺。

他發現自己在長達5年的完全失憶期間的行為極其怪異。他在那次演講中倒在講台上，陷入深度昏迷，醫生們逐漸將他喚醒。然而，當他恢復意識時，醫生驚訝地發現他們的病人似乎不熟悉自己身體的用途。他說話很笨拙，好像他對發聲器官的使用是一種需要仔細掌握的新體驗。他的措辭生硬而又帶有異國色彩，仿佛他的英語只是從書本上學來的。一出院，皮斯利就開始研究與他早期追求的歷史、科學、藝術、語言、民間傳說截然不同的學科。他對神秘的「科學」或神秘的主題從未表現出絲毫的興趣，但他開始探索奇怪的舊書，與最不可能的信徒交往，然後，他開始了一系列看似隨機的旅行——到喜馬拉雅山，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穿過阿拉伯的荒蕪沙漠，甚至到遙遠的北極和維吉尼亞巨大的石灰岩洞穴——旅行沒有明顯的目的。最後，似乎對這些研究和旅行的缺乏結果感到失望，皮斯利陷入了一種倦怠。接著，他又秘密地製造了一個奇怪的機械裝置，這個裝置後來也神秘地消失了。同樣神秘的是，皮斯利突然恢復了記憶——除了在「失憶症死亡」期間對自己活動的任何認識。

漸漸地，全部的真相浮現出來，讀者可以看到洛夫克拉夫特最壯觀的作品之一：「伊思之偉大種族」，具有純粹思想的非人類實體跨越時代，居住在一個又一個種族的身體里。這些精神入侵者集中在澳大利亞內陸荒地上的一個史前城市，其中一個偷走了皮斯利的身體，以研究他所處的特殊時代。在此期間，皮斯利自己的智慧被安置在種族所擁有的錐形宿主體內。

洛夫克拉夫特用一系列誘人的暗示揭示了這一發現的全部影響；這是一部富於想像力的聳人聽聞的作品——如此聳人聽聞，以至於法恩斯沃斯·賴特（這時候讀者肯定會說：「猜到了——」）都拒絕接受它。

然而，平心而論，對於一位偉大的編輯來說，也有一些情有可原的情況。根據德雷斯的記錄（在《H.P.L回憶錄》中），洛夫克拉夫特經常以一種非常不專業的馬虎態度提交手稿：

賴特拒絕了《超越時間之影》，可能是因為手稿幾乎難以辨認，或者是因為，它太長了（它是洛夫克拉夫特最長的小說之一，有近2.5萬字）。無論如何，這似乎是唐納德·旺德萊好心的辦公室讓它從遺忘中拯救出來的故事之一，因為它最終在兩年後被收錄在《驚人故事》中。

有證據表明，洛夫克拉夫特從這個故事中得到了很多樂趣；至少，他更多的玩笑和對圈子成員的恭維出現在里面。他再次提到了霍華德的伐魯西亞的蛇人，史密斯的希帕波利亞魔神撒托古亞，以及馮·容茲的《無名祭祀書》。

他似乎也用這個故事來認可了德雷斯/肖爾的合作，正如前一章所提到的，他們的故事引入了舊神對抗舊日支配者的概念。這個故事還介紹了令人生畏的丘丘人，洛夫克拉夫特在《超越時間之影》提到了丘丘人。

他還為不斷增長的、在神話中經常被引用的不存在圖書館增加了一本新書，德雷特伯爵的《食屍教典儀》。這是一個相當復雜的內部笑話，大多數讀者可能都不知道其中的要點。與其說是德雷斯名字的一個雙關語，不如說它是對德雷斯家族歷史的開的玩笑：德雷特是法國貴族的後裔（在攻占巴士底獄之前確實有伯爵）。他的家人逃離了這個國家，以避免法國大革命對貴族的大規模屠殺；他們在巴伐利亞避難了一段時間——聚集了幾代人——在那里，這個名字被德國化成了「德雷斯」。因此，除了圈子里的成員，很少有讀者能理解這個玩笑。

同時，洛夫克拉夫特還提到了另外兩本書：路德維希·普林(Ludvig Prinn)的《蠕蟲之秘》和「令人不安且有爭議的《埃爾特頓陶片》」。路德維格·普林和他的《蠕蟲之秘》都是年輕的羅伯特·布洛克的發明。

當我為這本書做研究筆記的時候，我對洛夫克拉夫特圈子的成員在增加神話傳說的過程中所使用的確切過程感到好奇。我寫信給他們中的一些人，問他們是如何創造虛構的書籍、作者和魔神的，以及他們在多大程度上事先與洛夫克拉夫特討論了他們的創新。

德雷斯回答說，「我們通常會在我們的故事出版之前給他看。」他記得看到過洛夫克拉夫特和羅伯特·E·霍華德之間的長篇通信，兩人在信中討論了後者的《無名祭祀書》的細節。（洛夫克拉夫特的這部分書信可能會被收錄在《書信選集》的第三卷中，在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還沒有出版。）然而，據德雷斯回憶，史密斯並沒有這麼做。他認為史密斯對神話的貢獻並沒有被洛夫克拉夫特事先看到，洛夫克拉夫特在創造神話時也沒有參考。

布洛克補充說，在經歷了36年左右的時間，他很難回憶起這些事情的一些細節，他承認「如此長的時間跨度往往會模糊一個人的記憶。」

布洛克當時只有十八歲；他最終成為對克蘇魯神話做出貢獻的最重要作家之一，在1935年至1951年間，他出版了不少於11個故事，這些故事都是神話文學的一部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神話文學的全部貢獻被證明比羅伯特·E·霍華德或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都要大，也比朗大得多。事實上，只有奧古斯特·德雷斯寫的神話故事比他多。

至於那些「令人不安且有爭議的《埃爾特頓陶片》」，如果我的時間考究正確的話，它們是首先出現在這個故事中的。但洛夫克拉夫特的修訂合作故事之一《阿隆佐·泰普爾的日記》中也出現了《埃爾特頓陶片》的名字。因為法恩斯沃斯·賴特有時要花一兩年甚至三年的時間才能出版他買下的一篇小說，所以完全有可能《陶片》是拉姆利發明的。不管怎樣，一年後他們又在《超越挑戰》中再次亮相。（譯註：《埃爾特頓陶片》的創作者另有其人，關於此考據，可以前往B站南·政（溫蒂斯-加斯特）的專刊中查看。）

當《超越時間之影》還未出版時，洛夫克拉夫特將注意力轉向了當時一家著名的狂熱雜誌《幻想雜誌（Fantasy Magazine）》提出的一個有趣的想法。這是粉絲作品中最具野心的作品之一，它是用手寫體印刷的，由幻想和科幻小說相關領域的業余和專業作家撰寫文章、詩歌和故事。為了突出三周年特刊的特色，《幻想雜誌》的編輯們建議寫一個接力故事。每個作者寫一段，然後傳給下一位作者。同樣的事情在科幻史詩《宇宙》中也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功，有十八位作家為它做出了貢獻，其中包括著名的A·梅里特、E·E·史密斯、埃德蒙·漢密爾頓（Edmond Hamilton）和奧蒂斯·阿德伯特·克萊恩（Otis Adelbert Kline）。

這個新故事將被命名為《來自彼方的挑戰》，為了這個故事，粉絲雜誌的編輯們已經從《詭麗幻譚》那挖來了很多大手——A·梅里特2*、H·P·洛夫克拉夫特、羅伯特·E·霍華德、C·L·摩爾、弗蘭克·貝爾納普·朗。摩爾小姐是故事的開頭，接著是梅里特。洛夫克拉夫特的部分比其他貢獻更全面，也許可以作為一個短篇小說發表。

作為一個由五位作家輪流編撰的故事，整個故事不僅非常簡短——它只有大約6400字——而且，它的聯系也非常好。洛夫克拉夫特的部分相當有趣；他寫了故事的中心部分，他的章節比其他任何章節都長三倍。顯然，他是在寫《超越時間之影》時寫的那部分，因為他談到了偉大種族的歷史(在他的文本中沒有提到，但很明顯)，並講述了相當多關於「那些令人不安且有爭議的碎片，稱為《埃爾特頓陶片》，30年前從英格蘭南部的前石炭紀地層中挖出來的。」因為它對其他地方的神話傳說進行了修飾，所以我不得不認為《來自彼方的挑戰》是一個神話故事。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竟然沒有被邀請為這個著名的接力故事貢獻一部分內容。但也許他被邀請，但他拒絕了。據他自己統計，到1935年，史密斯已經寫了大約100篇短篇小說，他對這種形式的興趣已接近尾聲。3*從部分日期來看，我覺得他在1933年至1937年期間根本沒有寫過小說。產量的下降可能就是他拒絕為《來自彼方的挑戰》貢獻一部分內容的原因(如果他確實被要求這麼做，很可能就是這樣)。

史密斯對神話的大部分貢獻出現在他的希帕波利亞故事系列中，它將諸如撒托古亞、阿布霍斯、烏波-薩斯拉和阿特拉克·納克亞等惡魔實體引入萬神殿，並將《伊波恩之書》引入神話圖書館。到1935年，史密斯完結了整個系列，只留下了最後一個故事《盜取三十九條貞操帶》，這是一個直到1958年才出版的故事。（很遺憾我們沒有這個故事的寫作日期。）

史密斯在故事系列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比如他的一些關於波塞冬尼斯(波塞冬尼斯是亞特蘭蒂斯最後一個島嶼的名字)的故事，以及佐希克的故事。這兩系列都沒有使用克蘇魯神話名詞。但史密斯也寫了一系列以亞威隆尼為背景的故事，那是一個虛構的中世紀法國省份。最有趣的是，他決定在這些故事中加入他的一些夸張的元素，讓他的一個角色加斯帕德·杜·諾德——拉丁語《伊波恩之書》(在拉丁語中被稱為Liber Ivonie)的早期譯者——翻譯了13世紀的法語《伊波恩之書》。

史密斯筆下的亞威隆尼故事中的許多人物都是中世紀的巫師，聽到他們引用「Zhothaqquah,」 「Yok-Zothoth,」 和「Kthulhut」是很有趣的——我認為這是撒托古亞、猶格-索托斯和克蘇魯的法語「翻譯」。

至於洛夫克拉夫特圈子里的其他作家，德雷斯在1933年發表了他的第二個神話故事《風行者》，過了幾年他才回到洛夫克拉夫特的圈子里從事他的工作。朗也在忙於其他事情。

霍華德對克蘇魯的故事幾乎耗盡了所有的想法，然後把心思轉向了其他毫無疑問更好的故事中。當然，我指的是他的柯南故事。其中的第一本是名為《劍上的鳳凰》(The Phoenix on The Sword)的氣勢洶群的戰書，在《詭麗幻譚》 1932年12月號上出版。讀者的反應非常熱烈。早些時候，霍華德在英雄奇幻故事方面的嘗試並不成功，故事設定在一個虛構的史前王國，講述了一個名叫庫爾的亞特蘭蒂斯野蠻人獨自入侵大陸並篡奪了古老而富有的伐魯西亞王國的王位。可能是受到他的朋友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的一些非常相似的故事的啟發——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也在用他的希帕波利亞和佐希克的故事做同樣的事情——霍華德把這些「庫爾王」冒險故事做成了《詭麗幻譚》類型的故事。法恩斯沃斯·賴特以一種典型的方式，用一種討厭的眼光把故事整體看了一遍，然後把它們都扔了回去——除了最後印刷出來的兩本。其中一個幸運的故事是《影子王國》，洛夫克拉夫特從這個故事中借用了伐魯西亞的蛇族，為他不斷增長的神話傳說增添了色彩。

我看過一堆被拒絕的庫爾王小說——事實上，在完整的傳奇故事最終出版時，我編輯、重寫並完成了其中一些故事(這本書名叫《庫爾王》，1967年由蘭瑟大學出版；從那時起，這本書已經出版了幾次，我相信這本書現在還在印刷中)。他們一點也不糟糕；其中一些是超棒的劍與魔法故事，比霍華德寫的任何故事都好。我不明白為什麼法恩斯沃斯·賴特拒絕了他們。

霍華德顯然也有同感。他重寫了它，保留了大部分名字和大部分情節，但在混亂的故事中引入了一個名叫柯南的魁梧的西梅利亞冒險家。然後他給它重新命名，並把它送給了法恩斯沃斯·賴特，這一次它就被搶購一空。這就是柯南第一個故事的創作過程！

當霍華德忙於創造他的海波瑞恩時代的世界和最強大的英雄的傳奇時，只有羅伯特·布洛克留在洛夫克拉夫特的血脈中工作。布洛克與洛夫克拉夫特的通信非常穩定，在這位老作家的鼓勵下，他以驚人的速度為《詭麗幻譚》輸出作品。他寫的第一篇完全使用克蘇魯元素的故事——或者至少是第一個被印刷出來的故事——是一個相對冷門的作品，叫做《墳墓中的秘密》，這是賴特在1935年5月號上刊載的。緊隨其後的是《The Suicide in The Study》，發表在6月號上。到那時，布洛克不僅創造了《蠕蟲之秘》一書的作者路德維格·普林，還學會了使用洛夫克拉夫特在克蘇魯神話圖書館中的最新作品——德雷特伯爵的《食屍教典儀》。1935年，那年布洛克又在《詭麗幻譚》中發表了一個克蘇魯神話的故事——一個名叫《外星怪物》的故事，賴特在1935年9月號上發表了這個故事。

在這個故事中，布洛克想出了一個有趣的主意，用洛夫克拉夫特本人作為主角。在德雷斯描述這一事件時，羅伯特·布洛克提議以洛夫克拉夫特開個小玩笑，並寫道，請求洛夫克拉夫特允許他在一篇名為《外星怪物》的故事中消滅他。洛夫克拉夫特的幽默感讓他獲得了許可，不僅是洛夫克拉夫特，還有他的主要創作人物——瘋狂的阿拉伯人阿卜杜爾·阿爾哈茲萊德，以及克蘇魯神話中的其他人物——馮·容茲、杜·諾德和冷原的丘丘人喇嘛的許可。

這份「文件」於1944年從洛夫克拉夫特的原信中復制出來，作為一本名為《旁註》(Marginalia)的文集中的插圖之一。這封信是這樣寫的：

羅德島州普羅維登斯，1935年4月30日

敬啟者：

茲證明羅伯特·布洛克先生。他是《蠕蟲之秘》一書的作者梅納爾·路德維格·普林的轉世。他完全有權在名為《外星怪物》的故事中描繪、謀殺、消滅、瓦解、變形或以其他方式粗暴對待署名人。

（署名）H·P·洛夫克拉夫特

證人：

阿卜杜爾·阿爾哈茲萊德，加斯帕德·杜·諾德，馮·容茲，冷原的丘丘人喇嘛

這些簽名也相當有趣。在我看來，阿爾哈茲萊德的簽名用的是像樣的阿拉伯語，而加斯帕德·杜·諾德的簽名用的是流暢的花式字體，在中世紀的文件中不會顯得格格不入。至於那位神秘的冷原喇嘛的簽名，你會記得，他的容貌總是隱藏在黃色絲綢的面罩後面，獨自住在一座史前石剎里，據我判斷，那是用梵文寫的。

我可以想像，布洛克收到這份半開玩笑的文件時是多麼高興。他坐下來在他的故事中「消滅」了洛夫克拉夫特。

注釋

［1*在他死後四年，這個故事在一本名為《奇異（Bizarre）》的奇幻迷刊上出版了，日期是1941年1月。這是他最後一次露面。］

［2*一般人都不記得A .梅里特確實是一個《詭麗幻譚》作家。盡管他的大部分故事和小說都出現在發行量較大的大眾冒險刊物上，比如《Argosyand All-Story Weekly》，但他罕見的短篇小說中最可愛的一篇《林女（The Woman of the Wood）》出現在1926年8月的《詭麗幻譚》上。我說「罕見」是因為梅里特只寫了六部完成的短篇小說，這還不包括他的幾部小說的開篇部分，那幾部小說的續篇作為某種「續集」出版。］

［3*史密斯仔細地把他寫的故事列了一個單子，上面寫著每一個故事的寫作日期、月份和年份，以及之後修改的日期(如果有的話)。這份文件是兩張名為「故事全集」的紙，是在史密斯死後由加州格蘭岱爾的羅伊·A·斯奎爾斯在他的文件中發現的，他認識史密斯，在史密斯死後有一段時間，他負責保管史密斯的文件。斯奎爾斯把這本書遞給了我，他按寫作日期按時間順序給這些故事編號；除去一些錯誤，這個名單總共有111本書。］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