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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總動員》:以夢為馬,偉大的藝術家可以來自任何角落

應該如何定義美食?是在舌尖上跳動的火花,還是甘美如醴的叮咚流水,是可感知的音符,抑或是鮮艷的色彩……

16年前,一部故事背景發生在時尚之都、美食之都法國巴黎的《美食總動員》(又譯《料理鼠王》)上映。作為由業內出品必精品、有口皆碑的皮克斯工作室的又一力作,影片甫一上映就再次收割了一波流量,並獲得了次年奧斯卡的最佳動畫長片。

《美食總動員》:以夢為馬,偉大的藝術家可以來自任何角落

在《美食總動員》里,皮克斯再次腦洞突破天際:安排了卑微至極的下水道老鼠小米,客服重重阻礙,成為一名大廚。影片最後,小米為了應對美食評論家柯博,大膽地做出一道蔬菜雜燴,也直接征服對方挑剔的味蕾。

也許,當我們嘗遍世間冷暖,才會愈加懷念,媽媽當年做的大雜燴,獨一無二、溫情脈脈。

以至於看完此片,有網友說:好像吃了一道地道的法國菜,多喝了幾杯紅酒,有點微醺了。

《美食總動員》:以夢為馬,偉大的藝術家可以來自任何角落

1.小老鼠也有大夢想

閉上眼睛,在腦海里回味一下,你曾經嘗過的最好吃的美食、最難忘的美味、最感動的食物的經歷是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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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高三那年,由於學校的住宿要求,學生每個月只能有一個周末回家。而在不能離校的每個周六中午,媽媽總會讓爸爸給我捎熱騰騰的一壺雞湯和一籠餃子放在學校門口等我去拿。

那時候,和同班男生打完球後,捧著媽媽精心為我准備的佳餚在寢室大快朵頤。我至今仍記得那時候簡單的快樂——趴在用儲物櫃疊高作的簡易桌子上,吃著滿口流油的韭菜豬肉餡餃子,就著肥美的雞湯,餃子一口一個落肚,湯水大口大啖入胃,那就是在所謂的「黑色的高三」青蔥歲月里最大的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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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的小米有著超級敏銳的嗅覺,與其他老鼠相比,他能嘗出蛋糕里麵粉、雞蛋、白糖、花生豆和檸檬等食材的味道。因為這個本領,甚至被鼠群里作為族長的米父命為有毒食品的檢測員。

但在家族安窩的老奶奶家里,望著電視上食神古斯塔的紀錄片里食神的鼓勵:任何人都可以當廚師。

這時,一顆名為初心與希望的種子就在小米的心里扎了根。他開始搗鼓起各種原材料的搭配,並碰撞出新美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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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安排,讓小米一步步接近自己的夢想之地。在誤闖入巴黎後,因為小米的幫助,原本渾渾噩噩的衛生員學徒小寬,一下子成為名揚天下的食神餐館里最閃耀的新星。

作為巴黎的四星級餐館(因為柯博刻薄的評判而少了一顆星),每位廚師都能做出幾道拿手好菜,想必每個人都是高貴的存在吧。

但女廚師甜姐卻說:「大家都以為,高級烹飪很高級,廚師也是高尚的人,其實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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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有位廚師進了馬戲團因為猥褻婦女被炒魷魚,有位廚師因為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吃過牢飯,有位廚師因為出老千上了賭場的黑名單,有位廚師為恐怖組織售賣軍火。所以你看,這就是一群戲子、海盜,而不是正兒八經的出身專班。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為群眾烹飪出喜聞樂見的美味佳餚。

「英雄各有見,何必問出處。」即使是卑微到塵埃里,甚至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小米,都能成為一名大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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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偉大的美食不會出自懦夫之手

在小米眼里,他很嚮往人類的生活,人類最是可愛的。

在他看來,人類不總是疲於餬口,他們探索、創造,他們把食物當作可以品嘗的音樂,可以嗅到的色彩,讓人如同置身於仙境之中。只要停下腳步,用心品嘗,都能感受到每種味道的獨一無二,還能從混合的食物中獲得全新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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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古斯塔因為柯博的評論備受打擊去世,餐廳落到了史老闆的手里。隨後,餐廳仿佛被抽走了靈魂,就此失去了生氣。

廚師們開始安於現狀、循規蹈矩,少了去蕪存菁的嘗試,對於菜式的創新便不敢再下功夫,迷戀於現成的古斯塔菜式手稿,唯恐越雷池半步。

即使是大膽抨擊「高級烹飪是過時的等級觀念,是老傢伙制定的愚蠢制度」,自詡為「最頑強、最堅韌的女廚師」的甜姐,看到由小米操控的小寬要在舊菜式里加入新材料時,斷然阻撓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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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影片開頭里,古斯塔就曾說過:

「聽我說各位,不要懼怕它,烹飪沒有什麼神秘的。偉大的美食不會出自懦夫之手,你一定要富於想像,勇於嘗試,必須敢於突破傳統束縛,不要怕任何人說你是外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最大的束縛就是你的內心,相信我的話,人人皆可烹飪。可是只有勇敢者才能獲得成功。」

食神本意是讓後來人都能保持一顆向上向善的心,無奈,前人的光輝成就反倒成了束縛後人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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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自己高中寫議論文的時候,經常用到的論據就是柯達和諾基亞公司。曾經的膠卷之王柯達因為故步自封最終在數碼攝影時代轟然倒塌,諾基亞在智慧型手機浪潮下被收購悄然退場,這些案例無非都是用以簡單論證不創新而成為歷史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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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簡單論證,但無論何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總是有一定道理的。當代社會日新月異,智能時代,一系列的機器人被研發出來,為的就是提高機械化水平、節省人力成本。

與其杞人憂天什麼行業會率先被機器人取代,倒不如趁現在,把握當下,多學一門技術,勇敢地跳出自己的舒適圈,做一些想做卻一直沒有行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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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當藝術逐漸喪失生命力

電影中,除了史老闆,還塑造了一個終極BOSS——柯博。

古斯塔是史上最年輕五星級大廚,他寫了一本名為《人人皆可烹飪》的書。

但柯博卻嗤之以鼻:「多麼可笑的書,《人人皆可烹飪》。然而,對我這種視烹飪為神聖者,我不認為什麼人都能當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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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為地給烹飪這門藝術封為陽春白雪,奉為圭臬,封為高高在上的脫離群眾實際的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易碎品,逐漸聽不得一絲的批評和相左,也就有著讓藝術喪失生命力、逐漸退化的可能,最終成為無根之木、無水之源的空中樓閣。

直到柯博吃到小米精心烹調的蔬菜雜燴,一種法式素食菜式,廚師可按個人喜好自由發揮,增減香料,自行選用自己喜愛的蔬菜。簡而言之,就是小時候我們的媽媽為了圖快經常做的大雜燴、一鍋燉。

入口之時,讓這個中年男人仿若回到童年的那個黃昏——自己被欺負了,酸溜溜地回到家里。但幸好,還有媽媽精心烹飪的蔬菜雜燴。童年時媽媽對自己的痛愛,簡單卻又美滿的生活,一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也淹沒了這個曾經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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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細看這段童年回憶的話,甚至還可以推斷,柯博的母親就是影片開頭小米逃出來的房子的主人。從地板的花紋、凳子的外形、媽媽身穿的粉色衣服,都可以簡單推斷兩者為同一人。

老奶奶的電視里總是播放著古斯塔「人人皆可烹飪」的經典闡釋,而這與柯博的理念是格格不入的。或許是價值觀上的大相逕庭,讓年輕的柯博憤而出走。如今,吃著蔬菜雜燴,則讓柯博慢慢理解了母親當年的堅持。

「人人皆可烹飪」看起來不可思議,其實它植根於每一個人的心田,每個人都可以是自己生活里的大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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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其實還有許多值得玩味的細節。如在其中一個片段中,史老闆原本請一位律師幫自己處理,看看作為古斯塔私生子的小寬還有無可能通過遺囑從自己手里奪回食神餐館的可能。一開始的結果是,兩人的DNA吻合。

神奇的是,當律師聽史老闆說到老鼠小米之後,他不禁懷疑史老闆給自己拿起化驗的毛發是否是來自齧齒動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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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和人以及鼠和鼠的DNA才會重合。那是不是也可以推斷,食神古斯塔的背後也是有一隻老鼠在幫助他做出好菜呢?

4.我來,我見,我征服

在電影的最後一個戲劇衝突中,所有廚師知道小寬背後的師傅是小米之後,紛紛選擇了離開。

這時候,好不容易被家人從史老闆車後備廂里救出來的小米,卻馬上選擇回去幫小寬做菜應對柯博的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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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父疑惑地詢問小米:

「他們的死活關你什麼事?」

小米說:

「因為我是一個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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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想起了英國探險家喬治·馬洛里的一句話。面對8848.43米高的珠穆朗瑪峰,總有像喬治·馬洛里一樣的探險家為之著迷,便一次次地嘗試登頂。有記者曾問他:

「為什麼你要去爬珠穆朗瑪峰?」

「因為山就在那里。」

或許,沒有為什麼,只是因為單純的它在,所以熱愛,所以想要挑戰、想要嘗試、想要征服。

就像小米一樣,不為了證明些什麼,他關心的也並不一定在意餐館的死活。但是因為熱愛,因為理想,所以想要盡一名廚師的職責,用美食去消弭一切的質疑和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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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如凱撒大帝的那句名言:「我來了,我看見了,我征服了。」惜字如金,卻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的最強音!影片最後,即使是「鐵石心腸」的柯博也不禁發自內心地稱贊,並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食評。但因為餐館出現了老鼠的衛生問題,食神餐館被迫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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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小米最終不負所愛,在新開的小店里,繼續在不為人知的廚房內,可以默默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

此時,法國歌手Camille的歌曲《Le Festin》適時響起。伴著歡快、動人的旋律,不苟言笑地柯博也會心一笑,一切讓人動容、感到溫暖。

以夢為馬,讓夢想的種子在塵埃里開出鮮艷的花朵。小米的堅守和創造,讓一切逐漸變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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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角度來說,做評論家太容易了,我們有近乎於零的風險。高高在上,將勞動者以及他們的貢獻置於筆下,肆意評價,我們更傾向於寫負面評論,因為作者和讀者都能開心。但批評家們必須面對一個忠言,在大千世界之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生靈,也許並不像批評家所討伐的那樣卑賤。」

正如這位從不肯輕易低下高貴頭顱的、從前尖酸刻薄的食評家所言,許多掌握權力的上位者,總自詡為公知,實際上為了流量、選票,甘願向塵俗低頭,用刻意的、媚俗的、荒謬的產品向公眾換取可悲的、虛假的、空虛的高高在上。殊不知,最終卻落入了名為「輿情」的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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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柯博也反思道:「批評家有時也會遇到棘手的問題,那就是發現和保護新生事物。這個世界對新的天才、新生的事物並不善待,而新生事物更加需要朋友。昨天晚上我就親身經歷了一件新生事物,一道無與倫比的美味,出自於意想不到之手。平心而論,那頓晚餐和它的烹飪者向我的美食觀提出了顛覆性的挑戰,使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他們徹底動搖了我的觀念。」

這位表面上披著冷酷外衣,內心已然被小米的暖陽烤化了的強人漸漸明白,與其故步自封、沾沾自喜,倒不如勇敢地和黑惡勢力作抗爭,用真心與善良去捍衛自己一生所愛的事情,用心用情用力守護著法國獨有的、可愛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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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是無價的,只要有夢想,誰都可以成為自己生活里那個最偉大的藝術家。正如他自己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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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