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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丨初戀(中)

「你沒買紅牛嗎?大家都買了,還有半個小時接力賽就要開始了。」我和南秋從小賣部里走出來,我手里拿了一瓶冰鎮的紅牛,聽高年級的學姐說學校的小賣部好像只有運動會的時候才會賣這種飲料。我一口氣往嘴里灌了半瓶,比我想像中的要甜很多,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不喜歡牛磺酸的味道。」南秋的手里則是一如既往的綠茶飲料,真的難以理解那種東西有什麼好喝的,就好像帶點澀的白開水,喝完喉嚨也是有種粗糲的感覺,我很不喜歡。

「牛磺酸?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紅牛里面的怪味啦。離我遠點,你現在講話都是這種味道。而且話說回來啊,喝這種東西真的有用嗎?會跑得更快嗎?」

「這種事情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喝啦。在家的時候爸媽都不讓我喝的,說是里面有激素什麼的,我還太小了,不能喝這種東西。」

「我才不怕這種東西呢,而且我們都十三歲了不是嗎?」

「聽說激素很可怕的,喝了的話會長鬍子的」

「胡……鬍子?騙人的吧……感覺有點惡心。」

「我也不知道啊,我爸媽說的。」

「還好我這次沒有喝過,而且我也不愛喝這種東西。」

「其實也說不上難喝啦,還挺甜的。」

「我還是覺得這種東西一點用都沒有,像這種運動會不是不讓用興奮劑什麼的嗎?如果真的有用的話那不就和興奮劑一樣了?」南秋開始認真地分析起來,她還是那麼喜歡鑽牛角尖。

「對欸,《星際爭霸2》里的興奮劑用了就會掉血來著。」我恍然大悟,「所以這個飲料其實一點用都沒有嗎?」

「錯啦!」一個聲音從我們的身後傳來,我回頭一看,是一個男生,也是我們班的。我記得他是叫陳爾,雖然不是很熟,但是班上的同學好像都很喜歡把他的名字唸得很快,變成一個「扯er」的音,還挺有意思的,「紅牛里面有咖啡因,確實是可以讓人變得更精神的。」

「你是誰啊?」南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這個突然來搭話的男生。

「餵,我們可是一個班的啊!」陳爾有些難以理解南秋的問題,「雖然你平時是不太和別人說話,但是也不至於在第二個學期連同班同學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他是誰啊?」南秋歪著腦袋向我求助,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他叫陳爾,是嗯……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幹嘛的……」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畢竟我平時也和他相處得不多,我也說不出來他除了外號之外的別的地方了。

「你們兩個啊……」陳爾有些無奈地看著我們兩個,「我叫陳爾,是班上的晚間清潔委員啊。」

「哦,我想起來了,怪不得你每次放學好像都在叫人掃地擦黑板什麼的。」我好像一時間有點想起來了,這傢伙每次放學之後都會跑到講台旁邊的清潔表那里,然後很大聲地喊著別人的名字。

「不然你以為我閒的嗎?」陳爾翻了個標準的白眼,我第一次在現實里看見有人能翻出這種感覺的白眼,好厲害啊。

「你好,陳爾,我的名字叫南秋。」南秋突然用非常正式的語氣對著陳爾說,「我是個女生,今年13歲,在七(3)班……」

「等下等下!我們第一學期開始的時候不就做過這種自我介紹了嗎?!而且性別什麼的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嗎……」陳爾癟了癟嘴,看起來似乎是還有點生氣了,「你果然是個怪人啊……記住了啊,我的名字叫陳爾,是班上的清潔委員,下次別忘了啊。」

「我會告訴她的啦!」我連忙打著圓場,「她午覺沒睡好,腦子有點沒轉過來而已啦。」

「唉,知道啦知道啦,趕緊調整好狀態哦,馬上接力賽了,那個臭班長說贏了的話會讓老師用班費給班上買巧克力吃。」陳爾拍了拍的肩,似乎是把調整南秋狀態的任務交給了我,「話說你們倆平時一直在一塊玩,南秋是不是只有你一個朋友啊……」

「才不是呢。」南秋突然發聲說,「陸話不是我的朋友哦。」

「欸?不是嗎?我看你平時就只跟她說話來著。」

「她是我的女……唔唔唔……」

我預判到南秋會亂說話,在關鍵時刻捂住了她的嘴,這才讓她沒把那種話說出來。

「你趕緊走吧,我們要說悄悄話了啦。」我開始催促陳爾離開,「男生走開!」

「知道啦知道啦,女生還真的喜歡說悄悄話呢。」陳爾撓了撓腦袋,就走開了,走之前還不忘再提醒一句,「你們要打起精神來哦,這次一定要贏啊,雖然我也不是為了巧克力就是了。」

這傢伙對巧克力還真是唸唸不忘呢。

等看到陳爾完全走掉的時候,我才松開捂著她嘴巴的手。

南秋夸張地假咳嗽兩聲「咳咳咳……你幹嘛……」

「這種事情不能到處說的啊笨蛋!」我紅著臉訓斥著她

只是這傢伙又擺出一副天真的模樣,睜著她的大眼睛看我,就像是《口袋妖怪》里的技能「圓瞳」一樣讓我一下子沒有了攻擊欲望。我都懷疑她剛剛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了。

「為什麼啊?」

「這還需要問嗎?這種行為學校可是明令禁止的啊,我們還是兩個女生……而且……而且這種事情說出來很害羞啊!況且我們也不算真的那什麼吧……不是為了給你找素材什麼的……才……才這……這樣的嗎?」我盡量不把那幾個詞說出來,但是臉還是燒得滾燙,就好像是把臉湊到鄉下圍爐前面烤了太久的那種感覺。

「哈?難道你想反悔嗎?」南秋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啦……」

「冰星(小說男主)和哈露(小說女主)就從來都不會隱瞞自己的感情!」

「小說是小說啦。而且不對吧,和我的那個約定不就是為了給冰星和哈露的感情做參考嗎?怎麼能反過來用小說里面的感情來套用到現實里呢,這完全是本末倒置吧。」

「幻想也是很重要的啊!還有很多角色都不會隱瞞自己的戀情的啦!坦坦盪盪的!」這傢伙每次說不過我的時候就會這樣用幻想角色來胡攪蠻纏。

「好好好,那你就去告訴老師,然後她就會把我們抓起來哦。」

「那種事情,也不太好……」

「就是說嘛,我們約定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我像哄我表妹一樣摸著她的頭,說話的語氣也變成哄小孩專屬的輕聲細語。

「可是,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說啊?」

「可能等到很久之後吧,等我們的戀愛遊戲結束很久很久之後?」

「感覺像是個壞結局。」

「人生就是一個壞結局。」

「你又開始了,『人生哲學』什麼的。」

人生就是一個壞結局。

就是最後什麼都不會剩下,就是一捧盒中灰塵,和小時候農村燒秸稈的時候飄起的濃煙沒有任何區別,只是這盒子里的灰塵並不會隨著風飄到藍天里,而是埋進了灰色大理石的公共墓園,然後在墓碑上用紅色的字體燙上親人的名字。

寒假回老家的時候,父母帶我弔唁了他們以前的老同事,是一個大叔。我記得小時候很喜歡和他一起玩,他去世的時候好像是五十多歲,是因為肝癌死掉的。聽我爸媽說他是因為飲食太油膩了,而且還很喜歡喝酒才會這樣的。他在單位算個小官,就經常帶同事出去胡吃海喝然後單位報銷。其實我一開始都有些記不太得這個人了,只記得小時候他有一次把我逗哭瞭然後帶我去買了兩包薯片,再就是每次見到我都會狠狠地揉我的腦袋。他對我來說就像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一樣,就是那種充斥在生活里如空氣般的無關之人。但是他的親人們都很傷心,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死去的是我身邊的人的話我也會很傷心的吧。

我一想到這一點我就很難繼續聯想下去了,那該多可怕啊,如果我的爸爸媽媽那一天離開了我的話我又該怎麼辦呢,就像是在想像一個和現實完全斷裂分離開的時空一樣,那個時空飄逸在滿是黑色的宇宙里,緘默地從未來凝視著我。

那個大叔家里還有個小女孩,是個特別小的孩子,應該是孫女吧。不過似乎她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個勁地跑到招待客人的桌子那里拿糖果吃,一邊傻笑一邊流著口水吃糖,還會纏著大人想要看動畫片。

我有的時候就會想我以前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感覺挺糟糕的。

「呼呼呼……」我能聽見,我的身體在發出聲音,是我在呼吸嗎?好像是的,對,就是我在呼吸,很奇妙的感覺啊,就好像……我在我的身體之外看著自己一樣。我是靈魂出竅了嗎?哦,並沒有……那些好像只是因為脫水出現的幻覺而已。

我逐漸可以看清眼前的色彩了,白色的天花板,藍色的窗簾,灰色的金屬床架,這些都交織在一起,然後又逐漸變得分明起來。

「你醒來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的右邊傳來,是南秋的聲音。

「啊……」我張嘴卻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不止如此,我的身體都軟軟的,有點不像是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只有這個腦袋是屬於我的一樣。

「你嚇死我了啊,你跑著跑著突然就倒下了,還在地上滾了半圈。我剛把接力棒給你,我還以為有人在接力棒里面下毒了。」

如果有人下毒的話那最有嫌疑的不就是你嗎?!我沉默地在內心吐槽著。

我想起來了,喝完那罐紅牛之後胃就很難受,跑的時候突然就好像眼冒金星,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我的身體就像是剛剛重啟的電腦,要加載一堆開機自啟動軟體,以至於變得特別卡頓。

「你現在說不了話嗎?是不是我太吵了?」

「嗯嗯嗯……」我用嗯嗯聲來否定了她的說法,牆上掛著的鍾好像壞掉了,顯示著時間是一點半,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幾點鍾。但是體育館外傳來人群離開的吵鬧聲,窗外的夕光也漸漸蹭抹在窗台的白牆上,像是一團水漬。大概是放學的時候了嗎?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啊。那比賽想必是輸掉了吧……

一想到這里我就有些後怕,我該怎麼面對班上的同學啊,都是因為我才輸掉的吧……

「我跟你說哦,最後我們還是贏了哦。」南秋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一樣,這傢伙難道有讀心術嗎,「你摔倒之後你的下一棒,那個叫陳爾的同學就跑過來把接力棒拿走了,然後讓我把你搬到醫務室里來的。他可真厲害啊,多跑了一大段但是最後還是比旁邊的人快,所以我們最後還是以第一名哦。雖然好像規則規定不讓這樣,我們班被取消資格了,但是班長還是說我們還是贏了哦,我們還是贏了。」

這樣啊……不知道為什麼我心里在感到慶幸的同時又有些生氣,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區別嗎?其實我沒有告訴老師其實今天我來例假了,我只是覺得我可以像男生一樣,像平時一樣奔跑。是因為那罐冰鎮的紅牛嗎?還是我本身的問題呢?真叫人不甘心。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

為什麼他們就能比我更加強壯呢?為什麼他就能比我跑得更快呢?為什麼他們就能隨時隨地地奔跑呢?為什麼我做不到呢?

「你怎麼哭啦?我都說了我們贏了哦,沒有人會怪你的啦!班主任也答應自己掏錢請大家吃巧克力了哦!有很多口味的啊,草莓味的,香蕉味的,原味的……你不喜歡吃這些味道嘛……」

不是的哦,南秋,這些味道我都很喜歡啦。我哭泣只是因為我發現自己輸掉了啊……

「嗚嗚嗚……嗚嗚……吸——」我哭得一臉鼻涕和眼淚,南秋在旁邊用隨身帶的紙巾幫我擦著,她的動作沒輕沒重的,就像是在擦餐館的一張發油的桌子一樣。

「不要哭了啦!而且也不知道你在哭什麼?是高興的淚水嗎?是知道有巧克力吃了很開心嘛?還是因為一睜開眼就能看到我在旁邊陪你啊?」

「因為……我好餓……」我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來,但是其實我現在一點也不餓,我的胃很難受,有種強烈的灼燒感,就好像是睡前往肚子里吞了一塊發燙的火炭。我一點食慾都沒有,不如說現在讓我吃東西的話我可能會直接嘴里泛酸吐出來。但是我還是說不出口自己是因為不甘心這種事情,男女有別這種事情居然要到初中的時候才明白嗎?我對於我的幼稚感到羞愧,但是與此同時,有對於這件如今得到確實的現實情況感到有些悲哀。就是這樣的一種古里古怪的情緒,讓我對南秋撒了這個謊。

「那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南秋問我,站起身來,把髒髒的紙巾扔到了垃圾桶里,「今天我爸媽加班不回家做飯,他們讓我在外面吃飯。」

「我……吸——我是無所謂啦……吸——」

「那你在休息一會就起來吧,不過我很少在外面吃,也不知道吃什麼。」

「看你想吃什麼了?」

「有沒有可以寫到小說里的食物呢?」

「現實……吸——里哪有奇幻小說里的食物啊……」這傢伙還真的什麼事情都想著和自己的小說掛鉤呢,「所以說啊,和我那個什麼也過了一個月了吧,你真的有得到什麼靈感嗎?」

「這個嘛……」南秋露出有些心虛的表情來,用手撓了撓自己的臉蛋。

「而且我也很久都沒有看過你寫的東西了。」

「好吧,說起來有些慚愧,其實我現在確實處於創作的瓶頸期了。」

「哈?換個說法也就是沒有進展咯。」

「啊哈哈……」

「我說你啊,真的有在認真思考怎麼把我們之間的那個什麼寫到小說里去嗎?」

「這都要怪你不好吧!」

「哈?」我沒想到這傢伙會惡人先告狀。

「明明都是女朋友了,卻從來沒有做過該做的事情不是嗎?」

「什麼是該做的啊?」

「就是稍微親密一點的那種啊,像親親……親親親親……」這傢伙像是卡殼了一樣死活說不出那個詞來。

「那種事情根本就不是稍微吧!很過界了吧!」

「那又怎麼樣……遲早也要親的吧,以後的話也會和誰親的吧,那不如現在就練習一下不是更好嗎?」南秋把臉湊到我眼前來,她的聲音是帶著微暖的風輕輕地吹到我的臉上的。

可惡!我很想掙紮著起身,但是卻沒有什麼力氣,這傢伙是故意趁著我這樣才想著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的吧!

「根本沒有人會練習這種事情的吧!而且初吻什麼的不是很有紀念意義的嗎?!」我大聲地呼救,但是其實也大不到哪里去,醫務室的老師好像也跟著出去維持放學秩序了。

「沒有什麼紀念意義的吧,初吻什麼的肯定不是給媽媽就是給爸爸了吧,難道小時候沒有家長親親你嗎?好可憐。」

「我說你啊,南秋,你好像變態一樣啊……」

「這種行為就算變態了嗎?」她又用那種歪著腦袋的姿勢看著我,眼神里似乎也充滿了疑惑。

「女孩子是不會這樣子的啊!」

「那女孩子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應該是……應該是……」我答不上來,因為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女孩子應該怎麼樣」這種話,我本來是打心底里不相信這些的不是嗎?雖然我似乎從來都沒有思考過女孩子到底應該怎麼樣,但是其實我的心里好像早就有了一個預設的答案了。這個答案的筆跡不是屬於我的,是雜亂的,好像是無數人一人一筆勾勒出來的東西。雖然我總是眯著眼睛讓自己不去看它,但是這個答案似乎就是標準答案了吧。

「那種事情無所謂的吧,陸話,女孩子到底應該變成什麼樣子。或者說不只是如此,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不會有什麼標準答案的吧。」南秋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戲謔,反而在夕陽的余暉里帶著石膏般的冷靜,「就和陸話你喜歡寫的『人生哲學』一樣的吧,世界上的人生哲學不是有很多嗎?也沒有哪一個能說是最終的答案吧,而且別人說的那些東西,真的一定要遵守嗎?」

原來……我可以不遵守的……嗎?

那怎麼可能啊……不要在這里一副很懂的樣子啊,明明和我認識也沒有多久才對吧。但是她……可惡……她卻好像真的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麼一樣,她每次都是這樣,能夠一下子就知道我在想什麼,就是這種地方,最討厭了啊。

這樣的吧……豈不是我一直處於弱勢的地位了嗎……

「那你呢?」我也開始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似乎只是像單純地釋放惱羞成怒地情感而已,晚風拂動著白色的窗簾,仿佛是掀起了台前的邃幕,「說的這麼好聽,你家里管得應該比我還要嚴吧,你為什麼要在他們面前裝作好好學生的樣子呢?你不也是活在別人的『標準答案』里嗎?你不是不敢把寫的東西給別人看嗎?那你又有什麼……什麼資格來說我呢?每天按時上課,認真學習,准時做值日,你是要做給誰看啊?你心里不是也有很多……欲望嗎……嗚嗚……你不也是……你不也是和我一樣嗎……為什麼要說出來啊……把這些都說出我會感覺很丟人的啊……嗚嗚嗚……真的很丟人啊……我很討厭這種感覺的啊……自己只是在扮演著另外一個『自己』這種事情……真的很討厭啊……嗚嗚嗚……」

我衝著她大聲地,大聲地吼著,好像是一直以來我身上出現的這些陰影般的東西都是她的原因一樣,就像國王惱怒於孩童扯開了不存在的新衣。她有些呆呆地望著我,似乎是沒有料到我會這樣衝著她發脾氣。但是她的表情很快就恢復了,她伸出手來,伏在我的身前,隔著薄薄的白色被子,擁抱著我,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的體溫,是微熱的,就像是她的鼻息。

「不要怕哦,就因為這些我才會出現在這里啊……」她溫柔地用頭蹭著我的下巴,像一隻溫馴的貓咪,「就是因為我也同樣的虛偽,同樣的懦弱,我才會出現在你的身邊啊。因為我們在別人的面前都只能裝作乖乖的樣子,我們才需要在彼此這里坦誠相待啊,只有在這里我們才能自由地齜牙咧嘴不是嗎?伴侶不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我記不得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才沒有繼續哭泣,我只記得她的頭發蹭得很舒服,微涼的風吹得很舒服,保健室的床墊躺著很舒服。好像之後很長時間里,我都沒有在那麼短的時間里哭泣兩次了。

那天最後我們去吃了門口的烤雞腿,那可能就是最接近奇幻作品的食物了吧,畢竟小飯桌的飯和奇幻氣息完全找不到任何相似點。但是因為沒有吃主食,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別餓,於是就爬起來在冰箱里找東西吃,結果理所當然地吃壞了肚子。確實啊,明明是例假卻一點不愛惜身體,後面兩天都在家里呆著沒有去學校了。

只是當時我沒想到等我再一次去學校的時候,等待我的會是什麼。

那天是週一,我連續在家里休息了四天,成功地讓我把《北歐女神2希爾梅莉亞》打完了。其實說實話今天也不太想去學校,真想一直呆在家里打遊戲啊,要是學校開設遊戲課程就好了,沒有通關的話可不能回家哦,什麼的。

但是等我到了班上的時候,班上有幾個同學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啊,莫非是還在怪我上週運動會的時候暈倒了嗎……想到這里我也有些不敢和他們對視了,就怕他們找我搭話什麼的。我的座位上有幾包巧克力,應該是班主任買的,嗚哇,是我愛吃的那種欸,幸好南秋沒有把我的份給偷偷吃掉。嗯?在抽屜還有一個紙條?

我正准備打開那個紙條的時候,南秋也到了教室,於是我就把那個紙條放回了抽屜里。

「早啊,話話。」

「哈?那個稱謂是怎麼回事?好惡心。」雖然我嘴里這麼說,但是看著她熟悉的臉出現在熟悉的位置,其實心里會本能地浮現出一種安心或者欣喜的情緒來。

「欸,不是很正常的小名嗎?」

「這才不是我的小名啦!」

「那這個就當作是情侶之間的小名好了,你也可以叫我小名哦,怎麼叫都行。」

「那我叫你變態好了。」我沒好氣地回答。

「那樣也可以哦~」她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懶得理會她,開始整理早上要交的作業,但是打開書包才想起來自己這個假期根本就沒有做作業,索性作罷,反正自己也有聽起來合理的理由來搪塞老師。於是我就趴在桌子上有些無所事事起來,真是清閒啊,距離老師來大概還有二十分鍾吧,完全自由的時間呢!

「我說啊,我記得上週你的桌子上有一個折起來的紙條哦,你不看一看嗎?」

「哦,對哦……不,不對,你是不是已經偷看過了?」

「沒有啊,情侶之間也有私人空間的啦,我可是一個心胸寬廣的好女友哦。」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她,一邊把桌子里的紙條拿出來,然後放到桌子上攤開來看。

「我擦……」我有些難以相信紙條里的內容,還好啊……還好南秋還沒有看過這個紙條……

「怎麼了?」南秋歪著腦袋問,「紙條里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嗎?」

「沒!沒有啦!就是今天放學之後可能有點事情,到時候你先走吧……」

「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餵餵餵……這個算是表白嗎……這個就是的吧……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