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obby Derie
譯者: Charnel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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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本篇是國外克蘇魯神話研究者對洛夫克拉夫特書信研究的一個成果。主要內容是洛夫克拉夫特和朋友們對克蘇魯神話作品中的魔法書《黑書》設定的進一步完善。與常人想像有所不同的是,洛夫克拉夫特與朋友間的交流也是非常有趣,眾人在談笑與爭執間就將克蘇魯神話的框架與細節確定了下來。
正文
布朗大學的約翰海圖書館(John Hay Library)繼續將其館藏數位化,並將它們放到網上,為我們這些更注重細節的人提供了一些有趣的逸事。
親愛的洛夫克拉夫特先生
我剛剛收到了你上週五的來信,並立馬寫了這封回信。
我將嘗試進一步查找有關「Unussprechlich」和「Unnennbar」的權威資料。如果我能找到「Unaussprechlich」這個詞的可靠依據,我傾向於讓它成立;因為「Unaussprechlich」這個詞的確有「Unnennbar」所缺乏的陰暗感覺。
剛剛我收到了南方王國蘇丹馬利克勛爵的一封信(附帶手稿)。他和「主宰」即將離開歐塞奇人的土地向西跋涉。他希望在路過德州時,能見到「劫掠者柯南」;在離開舊金山後,能見到「修希克」與「亞威隆尼」之主。
我真羨慕他的旅行。
我在昨天的報紙上看到了愛德華·盧卡斯·懷特上週五在巴爾的摩去世的消息。他享年68歲,死於照明用氣體——《華爾街日報》沒有說明是自殺還是意外事故。他是一個奇異的天才。我妻子在我結婚前曾是圖書管理員,她認為他的《El Supremo》是她讀過的最好的冒險故事之一。不過我還沒讀過。
我們今天關閉了辦公室的窗戶,以便保留原有的涼爽空氣;也就是說,與外面空氣的溫度較低。晨報說,遙遠的西北地區已經開始降溫了;所以我想再過幾天這里就會涼快下來。但在那之前……
我很高興巴洛喜歡那些畫。我自己也很欣賞杜林為《霧中怪屋》畫的插圖。主要是杜林的確偶爾會畫出這樣的好作品,但他大部分的插圖都太缺乏想像力了。而缺乏想像力正是我們讓威爾科克斯離開的原因。
當我讀到《穿越銀匙之門》的校樣時,我很驚訝於其中沒有任何關於《無名祭祀書(Unassprechlichen Kulten)》的內容。所以沒有什麼好改變的。希爾德夫人的故事《超越萬古》的打字稿中,提到了兩次《無名祭祀書》;我已經在打字稿中把它改成了《無名邪教(Nameless cult)》(遵循霍華德的寫法)。
再次感謝你的及時。向你和巴洛問好。
謹上,
賴特。
這封信的開頭和結尾都涉及到了羅伯特·E·霍華德的創作「Unaussprechlichen Kulten」,它首次出現在《黑石》和《屋頂上的怪物》中,英文標題是「Nameless cult」。這本書的靈感來自於洛夫克拉夫特的《死靈之書》等作品,受到HPL的好評
——H·P·洛夫克拉夫特致羅伯特·E·霍華德,1932年1月16日,MF 1.264
洛夫克拉夫特和霍華德都不怎麼會德語,但洛夫克拉夫特認為這本書應該有一個德語書名,並試圖創造一個。但在在使用這個名字之前,洛夫克拉夫特就這個名字詢問了奧古斯特·德雷斯,德雷斯的家族保留了一些德國血統(他的祖母是賓夕法尼亞州的荷蘭人),這就導致了這次通信: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特·德雷斯, 1932年1月28日,ES 2.446
——奧古斯特·德雷斯致H·P·洛夫克拉夫特, 1932年2月2日,ES 2.448
但這兩個短語都不是語法正確的德語,但洛夫克拉夫特把這個標題傳給了羅伯特·E·霍華德。
——羅伯特·E·霍華德致H·P·洛夫克拉夫特,1932年4月,MF 1.279
雖然洛夫克拉夫特在他的信件(參見DS 367, MF 1.308等)中提到了這個新標題,但它並沒有立即「正式」出現。洛夫克拉夫特第一次提到這本書的德文書名是《蠟像館驚魂》中,這篇故事是為黑澤爾·希爾德代寫的。然而法恩斯沃斯·賴特並沒有參與這個玩笑,他寫道
——法恩斯沃斯·賴特致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1933年9月29日,DS 467n2
這又促使洛夫克拉夫特寫道: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1933年10月22日,DS 464
洛夫克拉夫特在《魔女屋中之夢》中進一步提到了《無名祭祀書》,以及其他寫於1932-1933年的故事,盡管大多數都是後來才出版的。這個問題直到1934年初才到了緊要關頭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特·德雷斯, 1934年3月29日, ES 2.628
普萊斯在西點軍校讀書時,曾選修過德語課程;關於名字的分歧是因為洛夫克拉夫特和普萊斯合作的《穿越銀匙之門》,這是1932年10月洛夫克拉夫特和普萊斯在紐奧良的一次傳奇性會面的結果(感謝羅伯特·E·霍華德的快速思考和調解,MF 1.314)。這封信緊隨洛夫克拉夫特於3月29日寫給奧古斯特·德雷斯的信之後,接著是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特·德雷斯, 1934年4月13日,ES 2.630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特·德雷斯, 1934年4月29日,ES2.631
「昨天森夫走進辦公室,我問他(沒有解釋原因)『Unaussprechlich是什麼意思?』他說,『意思是「不可言說的(Unspeakable)」』. 然後我告訴他為什麼我想知道,他說,『那個說Unaussprechlich的意思僅僅是在「不可發音(unpronounceable)的意義上來說是「不可言說的」的傢伙不可能很瞭解德語。』
「所以『Unaussprechlich』是對的!
「森夫是一個小侏儒,帶著明顯的德國口音(因為他在離開德國之前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他戴著一頂深棕色的假發,很明顯那是一頂假發,沒人會被騙的。」
好吧——我猜賴特會用Unussprechlichen的,畢竟——蘇丹馬利克的那點合成西點德語也就這樣了!
順便說一句,賴特透露了一個事實,他不知道《黑書》和《無名祭祀書》應該是同一本書。顯然,他沒有仔細閱讀雙槍的《黑石》。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塔·德雷斯, 1934年4月29日,ES 2.632
「森夫」是《詭麗幻譚》的藝術家C·C·森夫,他是德國人,後來移民到了美國;因為他在插圖上的一些錯誤,一直被洛夫克拉夫特「鄙視」。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塔·德雷斯, 1934年6月7日, ES 2.642
整個問題最終有點沒有意義,因為普萊斯顯然從《穿越銀匙之門》中刪除了對馮·容茲的著作的任何引用。洛夫克拉夫特在後來的一封信中總結了整個辯論
——H·P·洛夫克拉夫特致理察·F·瑟萊特,1934年12月22日,LRS 40
信中的其他事項還涉及到蘇丹馬利克(E·霍夫曼·普萊斯),當時他正從俄克拉荷馬州波胡斯卡的一家修車廠離職,開著他的「主宰」(1928年的A型福特車)去墨西哥旅行,途中在十字平原停留,拜訪了羅伯特·E·霍華德。賴特在這里引用了洛夫克拉夫特書信中的語言:
——H·P·洛夫克拉夫特寫給R·H·巴洛,1934年4月10日,OFF 130-131
「劫掠者柯南」這個綽號來自羅伯特·E·霍華德的故事《黑暗的子民》; 奧本為於加利福尼亞,是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的家鄉,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寫過以修希克和亞威隆尼為背景的故事,普萊斯會在返鄉時去拜訪他。法恩斯沃斯·賴特本人就是舊金山人。
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洛夫克拉夫特的收信地址是學院街66號,他正准備在佛羅里達州的迪蘭接待R·H·巴洛和他的家人,他將在那里待上幾周。年輕的巴洛對原始的紙漿藝術和打字文稿有著濃厚的興趣,他曾寫信給像羅伯特·E·霍華德這樣的紙漿作家索要作品(例CL 3.212-13, 215)。其中一位《詭麗幻譚》藝術家是約瑟夫·杜林,他為洛夫克拉夫特的《霧中怪屋》繪制了插圖。「威爾科克斯」是傑伊姆·威爾科克斯,他在1932年至1934年為《詭麗幻譚》和《東方故事》短暫工作,他的插圖包括為羅伯特·E·霍華德的《大地蠕蟲》、《劍上的鳳凰》、《血色城堡》、《象塔》、《黑巨人》、《爬行暗影》、《黑者之池》和《黑暗之巷》——以及為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H·P·洛夫克拉夫特、西伯里·奎恩、亨利·S·懷特海德等人創作的許多插圖。
關於這封信最後一個有趣的地方是底部的「FWRG」。賴特患有帕金森氏症,他的癱瘓程度非常嚴重,以至於他發現打字對於他來說很是困難。很明顯,在他後來的生活中,《詭麗幻譚》公司至少雇傭了臨時員工來處理打字、打開郵件和其他辦公室工作。這些工作人員通常是匿名的,但「RG」是打字員的首字母縮寫。
引用文獻
CL《羅伯特·E·霍華德書信集(Collected Letters of Robert E. Howard)》
DS《黎明尖塔,孤獨之山(Dawnward Spire, Lonely Hill)》
ES《必要的孤獨(Essential Solitude)》
LRS《致理察·F·瑟萊特的書信(Letters to Richard F. Searight)》
MF《通往自由的途徑(A Means to Freedom)》
OFF《噢,幸運的佛羅里達人(O Fortunate Floridian)》
END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