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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丨林·卡特《洛夫克拉夫特克蘇魯神話背後的故事》(三)報攤上的玩意

Lovecraft:A Look Behind the Cthulhu Mythos

By Lin Carter

譯:Charnel方糖

一,自外而來的訪客

二, 拉萊耶的暗喻

三,報攤上的玩意

隨著1921年的《無名之城》,克蘇魯神話開始流傳——盡管當時世界上沒有人懷疑這個無關緊要的小故事預示著一個相當非凡且經久不衰的文學現象的誕生(尤其是它的作者,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故事)。

接下來的一年是洛夫克拉夫特職業生涯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年,原因有以下幾點。第一點是關於《獵犬》的寫作,這對我們來說很有意義,因為它是神話中的第二個故事。

在這里,我必須插一段題外話來談談《獵犬》的重要性如果你願意的話,請容忍我。這個小故事在內容上甚至比《無名之城》更微不足道,在風格上更偏向於坡。事實上,對巴洛克頹廢的室內裝飾的描寫強烈暗示了《鄂榭府的倒塌》(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中陰郁而奢華的室內裝飾。這個故事的唯一重要之處就在於它與神話誕生的關系,我稱它為第二個故事,這與大多數洛夫克拉夫特的著作者,包括與被譽為最大權威的奧古斯特·德雷斯本人的意見不同。

在撰寫本書之前,人們曾多次嘗試將洛夫克拉夫特的故事列入目錄或列表,這些故事構成了克蘇魯神話的原始核心,也代表了洛夫克拉夫特對神話的貢獻。

我所知道的最早的這類列表是德雷斯彙編的,他在《H.P.L.回憶錄》的第69頁提供了這份列表。他的列表上有13篇,1*但不包括《獵犬》。

我所知道的第二個這樣的列表是由羅伯特·E·布里尼編制的,在他的洛夫克拉夫特優秀參考書目的末尾,這本書出現在名為《洛夫克拉夫特收藏者圖書館》的油印系列小冊子第七卷中,1955年首次發行了75本限量版。布里尼挑出洛夫克拉夫特的14個故事作為這個神話的核心;他與德雷斯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在書中收錄了他死後與他人合作的作品《位在門扉者》,該書與《H.P.L.回憶錄》同一年出版。不過布里尼也不認為《獵犬》是一個神話故事。

我所知道的第三個列表是由傑克·勞倫斯·查爾克(Jack Laurence Chalker)在1962年整理的。隨後在1966年,它被修改並出現在阿卡姆之屋的《黑暗兄弟會及其他小品(The Dark Brotherhood and Other Pieces)》中。我在這里提及它只是因為我將再次涉及到它雖然它列出了大多數其他神話貢獻者所寫的克蘇魯故事和詩歌,但卻忽略了其中洛夫克拉夫特自己的故事,因此不必在這里繼續贅述。

最後是羅伯特·溫伯格所著的《克蘇魯神話讀者指南》,1969年以油印小冊子的形式私下出版。這個列表包含12個洛夫克拉夫特故事2*,與德雷斯和布里尼列表有很大的不同。然而,像他們一樣,他拒絕把《獵犬》視為神話的一部分。

雖然還有其他一些神話故事列表,但以上是最容易讀懂的三個。

那麼,說一個故事屬於克蘇魯神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顯然,一個既定的故事必須不僅僅提到洛夫克拉夫特故事中的一位神,比如奈亞拉特霍提普(否則《夢尋秘境卡達斯》就有資格;奈亞拉特霍提普是其中一個出場角色),或者洛夫克拉夫特故事的地名之一(否則《屋中畫》背景設在阿卡姆也可以)。我認為,這個故事必須向我們提供一項關於神話背景知識的重要信息,從而為共同的知識體系提供相同的重要信息。

按照這個標準,《獵犬》完全有資格被列入神話,在它之前的《無名之城》和在它之後的《魔宴》也一樣。如果你檢查這三個故事的順序,你會看到神話是如何開始成長的,每一個故事都為之前的故事增加了更多的背景信息。《無名之城》是第一個提到阿卜杜爾·阿爾哈茲萊德的故事;《獵犬》是第一個提到《死靈之書》並確定阿爾哈茲萊德為作者的故事;《魔宴》總結了之前給出的關於阿爾哈茲萊德和《死靈之書》的信息,也是第一個從這本虛構的書中引用了很長一段話並告訴我們一些關於它的歷史的故事(文中提到奧拉烏斯·沃爾米烏斯將其翻譯成拉丁文)。這也是第一個以女巫出沒的阿卡姆為背景的神話故事。

神話就是這樣開始的,每一個新的故事都重復著之前的傳說,添加新的信息,並將整個故事傳遞到下一個故事。洛夫克拉夫特就這樣繼續下去,直到他的背景知識變得過於復雜,於是他變得更加挑剔了。

就像洛夫克拉夫特1922年之前的大多數小說一樣,《無名之城》首次出現在一家不知名的業余出版物上,不確定其可行性,發行量也非常有限。如果洛夫克拉夫特繼續把他的故事送給那些參與業余新聞運動的印刷業朋友們,他將永遠不會得到更廣泛的聽眾,也不會引起全世界的注意。他所需要的是為他的故事找到一個專業的市場他在1922年做到了這一點,正如前面提到的,這一年在很多方面對他來說都是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年。因此《獵犬》和《魔宴》要比之前的那些故事幸運得多,因為它們最初是在一個真正的報攤發行的付費雜誌上出版的。

就這樣,洛夫克拉夫特終於在32歲時成為了一名職業小說作家。在一封寫給弗蘭克·貝爾納普·朗的長信中,他描述了這一切如何發生的

這個分六部分的系列被稱為《赫伯特·韋斯特-屍體復生者》,並在1922年連續出版在了六期《家釀》。這是洛夫克拉夫特的第一部商業作品,並不是真正糟糕的作品——一種對老弗蘭肯斯坦主題輕巧的拙劣模仿——以令人愉快的熱情和興致寫成。但是洛夫克拉夫特本人聲稱對整個事件很不滿。他在給朗的信中說

洛夫克拉夫特對他的「藝術」的這種有趣的迷戀和不得不接受任務的可悲境遇,顯示了他業余的另一個特點。

這個系列在《家釀》出版使他的職業生涯誕生。第二年,他又賣給了霍坦另一篇故事。那篇名叫《潛伏的恐懼》,雖然它是對傳統恐怖的更嚴肅的研究,但缺乏《赫伯特·韋斯特》那種輕快、近乎歡樂的感覺。《潛伏的恐懼》在1月至4月的《家釀》分成了四個部分出版。

《家釀》的財務基礎相當不穩固,以至於它沒能維持多久。然而,1923年還發生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恐怖小說史上最輝煌、最持久的出版物——不朽的《詭麗幻譚》誕生了。這本雜誌可能是所有紙漿雜誌中最偉大的(就幻想愛好者而言),其中刊登了洛夫克拉夫特一生中超過五分之四的作品,而他的名字也主要是在這本雜誌上出現。

《詭麗幻譚》創刊於1923年,第一期於當年3月在報攤上發行。該雜誌的第一位編輯是埃德溫·貝爾德,實際上是貝爾德發現了洛夫克拉夫特,而不是他的更著名的繼任者法斯沃斯·賴特(Farnsworth Wright)——人們有時會錯誤地重復這一點。第一期——現在是收藏家的無價之寶——前景並不樂觀。只要看一下內容,就會發現小說的標題很刻意,比如《墳墓》(The Grave)、《瘋狂之地》(The Place of Madness)、《食屍鬼和死屍》(The Ghoul and the Corpse),上面還附著許多大多數內行都不知道的作家的署名。在第一期具有歷史意義的雜誌中,唯一有影響的故事是安東尼·路德(Anthony Rudd)的封面故事《黏體》(Ooze)。自那以後,這篇文章經常被重印和選集。第一期有24個故事,192頁,售價25美分。雜誌看上去隨時會休刊。很少有讀者能預料到它會持續30年以上,並且會連續出版279期。

1923年,洛夫克拉夫特進入了他的主要階段。簡單來說,他開始從殼里出來報仇雪恨。有幾個因素促成了他在這個時期創造性活動的巨大爆發。首先,他那極力過度保護他的母親在過去的幾年里病情嚴重惡化;1919年,她進了巴特勒醫院,「精神和身體都筋疲力盡」(德雷斯在《H.P.L回憶錄》中這樣描述),表現出相當大的精神不穩定症狀。在接下來的兩年里,洛夫克拉夫特努力支付醫院的帳單,他把自己租出去當了一名專業的代寫作家,並推出了一項文學修訂服務。在1921年的5月,他的母親去世了。

他的修訂工作使他認識了年輕詩人兼小說家弗蘭克·貝爾納普·朗,後者被認為是「洛夫克拉夫特圈子」的早期信徒,也是日益增長的克蘇魯神話的第一個貢獻者。同樣是在1921年,洛夫克拉夫特與一位膚色黝黑,美麗而精力充沛的寡婦——SONY婭·H·格林(Sonia H. Greene)接觸,後者當時是美國業余記者協會的主席。一年下來,他們的友誼日益深厚,此後洛夫克拉夫特的信中也不時提到她。那年九月,她拜訪了普羅維登斯的洛夫克拉夫特;次年6月,她再次造訪這座城市。1922年8月,他去紐約拜訪了她。他們最終結婚了。

洛夫克拉夫特進入文學高潮的另一個因素是他遇到了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這位加利福尼亞的畫家、詩人和短篇小說作家——比洛夫克拉夫特小三歲——被一位認識安布羅斯·比爾斯(Ambrose Bierce)和哈特·克萊恩(Hart Crane)的紐約詩人塞繆爾·洛夫曼發現。在紐約之行中,洛夫克拉夫特拜訪了朗和洛夫曼;洛夫曼給他看了史密斯的一些詩句和圖畫,洛夫克拉夫特欣喜若狂。他立刻感覺到史密斯將是一個與他志趣相投的人。1922年8月12日,洛夫克拉夫特第一次寫信給史密斯。他在信中贊揚了史密斯的詩作和畫作,措辭生硬但正式,與他的私人信件通常採用的滿嘴俚語和嘮叨的語氣大不相同,信中還總結道

我懷疑洛夫克拉夫特表達這種情感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時髦的謙虛。因為這些詩,比如《尼祿》,是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大約18歲時創作的令人驚嘆的作品,在各個方面都遠勝過洛夫克拉夫特的任何一首詩,唯一可能的例外是《來自猶格斯的真菌》。在洛夫克拉夫特圈子里的所有作家中,只有史密斯的才能不亞於洛夫克拉夫特。兩人成了非常好的朋友,盡管嚴酷的地理現實使這位羅得島人和這位加州人從未真正見面,他們的信件描繪了一種迷人的老式文學友誼。

史密斯和洛夫克拉夫特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彼此的工作。而且,在史密斯身上,洛夫克拉夫特終於找到了一個朋友,這個朋友的志向不只是業余出版事業的虛榮心。並且很有可能是這位新結識的朋友使洛夫克拉夫特把他的注意力嚴肅地轉向了專業寫作,因為史密斯雖然比洛夫克拉夫特年輕,卻已經產生了影響;他是舊金山藝術界波希米亞人的文學朋友,已經專業出版了三本詩集,甚至還賣了幾首散文詩給《聰明集》(The Smart Set)的H·L·門肯(H. L. Mencken)和喬治·簡·內森(George Jean Nathan)。史密斯已經上道了;洛夫克拉夫特不能不佩服。

這些不同的刺激使洛夫克拉夫特重新活躍起來。他再一次開始著手寫小說,試驗著開頭的幾頁。它會被稱為《阿撒托斯》,並像《瓦泰克》(Vathek)一樣沒有章節劃分。1922年6月9日,他在給弗蘭克·朗的信中寫道,主題是「想像是偉大的庇護所」。他向朗透露,他很久以前就計劃寫這本小說了,但「只是幾天前才開始寫——或者開始玩。也許我永遠也寫不完——也許我連一個章節都寫不出來3*——但現在假裝我要寫它,我覺得很有趣。」

他挖掘出一些早期的故事,並將它們快速送往專業市場。《大袞》遞給了《黑貓》(Black Cat),但被拒絕了;而《墳墓》則成功遞給到了一個叫作《黑面具》(Black Mask)的冒險紙漿雜誌;當他發現《詭麗幻譚》出現在報刊處時,洛夫克拉夫特精神抖落,給創辦該報的編輯埃德溫·貝爾德送去了不少於五個故事。這五個故事分別是《獵犬》、《亞瑟·傑爾敏》、《倫道夫·卡特的供述》、《烏撒的貓》和《大袞》(因為被《黑貓》拒了)。顯然洛夫克拉夫特像往常一樣用打字機把稿子交了上去,不過是單倍行距列印的。也就是說他沒有在每行之間跳過一行(這是標準的文稿格式,有助於可讀性),而是像打私人信件一樣打手稿。編輯們更喜歡處理雙倍行距的稿件,這樣他們就有空間修改一個短語或為印刷人員添加指令等等更為方便。這是洛夫克拉夫特對這種簡單的職業禮節既不知道,也不會感到厭煩的另一個業余的標志。

因此,貝爾德把小說寄了回來,並附註說,雖然他喜歡這些,但除非洛夫克拉夫特給他兩倍行距的稿子,否則他不會考慮它們。洛夫克拉夫特在1923年5月13日的一封信中,向弗蘭克·朗講述了這件軼事。他還補充了一段話——這肯定讓朗深受打擊,朗渴望從事專業寫作,可能知道這些事情並理所當然地接受它們——說,「我不知道我該不該麻煩你。我非常需要那筆錢——但是啊!我多麼討厭打字啊!」

不管多麼不情願,他還是重新打了五部中的一部《大袞》。貝爾德立即買了下來,並且還想要更多;所以洛夫克拉夫特的第一個《詭麗幻譚》故事出現在該雜誌出版的第一年,1923年10月的那期。仿佛該雜誌知道自己的未來與洛夫克拉夫特密切相關似的,這一期對他進行了一番大吹大擂,在鷹巢讀者欄用整整一頁的篇幅介紹這位新作家,並引用他的來信。洛夫克拉夫特興致勃勃,給朗寫了一封信,建議他也給《詭麗幻譚》寫點東西,又給貝爾德寫了一封信,信中充滿了史密斯的詩作樣本,並建議編輯從史密斯那里買一些奇幻的詩。4*

洛夫克拉夫特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集合體,他將是後世那那些寫他傳記的作者的絕望。人們該如何對待一個如此古怪、多變、乖戾的人,以至於在把自己的第一個故事賣給了《詭麗幻譚》之後不到一個月,他就轉身寫了一篇勢利的白痴文章給朗

在這一段中,你可以看到我所說的洛夫克拉夫特最壞的一面,他的弱點和愚蠢一個勉強在赤貧水平之上生活了三年的人,居然荒唐地自命上流;認為自己是「藝術家」的可笑的自欺欺人——勢利地把「文學(literature)」拼寫成大寫的L——還有用18世紀拼寫和語法的愚蠢做作(譯註這段文字里洛用了部分18世紀的拼寫與語法)。從他的信聽起來,他是一個多麼令人惱火的裝腔作勢的人啊!

在接下來的11天里——這就是他多變的能力!——他坐下來寫了兩篇故事,其中一篇寫得不太費力,名叫《不可名狀》;另一個是他整個職業生涯中最精彩的故事之一,《牆中之鼠》。

盡管《牆中之鼠》提到了奈亞拉特霍提普,但在這里不需要我們關心,因為它不屬於克蘇魯神話。但這表明洛夫克拉夫特又開始工作了。他為《詭麗幻譚》寫了一個又一個故事,盡管他對操作打字機的勞累抱怨了許久,而他自己從來沒有費心去熟悉這項工作。有時,他會哄騙朋友幫他把故事打出來在另一封寫給朗的信中,他描述了一位普羅維登斯的朋友C·M·埃迪(C. M. Eddy)如何幫他打了《獵犬》,以換取洛夫克拉夫特幫助修改埃迪的故事《食鬼者(The Ghost-Eater)》。獵犬隻有幾千字長;打字稿只有十頁或十頁雙倍行距。打字最多需要一兩個小時。

不管洛夫克拉夫特的個人喜好如何,《詭麗幻譚》的讀者第一次接觸他的作品時,都以驚人的熱情作出了回應。貝爾德從他的新發現中購買了一個又一個故事。1924年,洛夫克拉夫特幾乎控制了雜誌社。他在一月份的雜誌上刊登了《屋中畫》,在二月份的雜誌上刊登了《獵犬》;三月份,《詭麗幻譚》出版了《牆中之鼠》;在四月號上,詩作《復仇女神》和故事《亞瑟·傑爾敏》使洛夫克拉夫特的形象得到了雙重體現,但貝爾德毫不巧妙地將後者的名字改為《白猿》,這使洛夫克拉夫特十分苦惱。

下一期是一個大怪獸。為了紀念《詭麗幻譚》出版一週年,發行了特大號的《詭麗幻譚》,日期是「五、六、七月」,售價50美分。在那期雜誌中,洛夫克拉夫特寫了一個名為《修普諾斯》的故事,還有一篇特別的代寫文章,與著名的舞台魔術師和脫逃藝術家哈利·胡迪尼一起合作,書名為《與法老同囚》。

這實際上是洛夫克拉夫特在那之前所寫的最好的故事之一,但在那之後的幾年里,人們都沒有認出它是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盡管貝爾德出了幾期不錯的期刊,發現並印刷了一些令人興奮的天才之作,其中H.P.L可能是最好的,但《詭麗幻譚》的第一年幾乎要成為了它的最後一年。這家雜誌的財務狀況一直不太好,虧損迅速(從聲名顯赫的1.1萬美元資本,到負債4萬美元)。顯然,為了吸引人們對雜誌的關注,他們增加了一個名為「詢問胡迪尼」的項目。這又促使他們印刷一個虛假的超自然冒險的想法,大概是第一人稱敘述,發生在胡迪尼的埃及之旅。在法老的土地上,似乎有一件或多或少奇怪的事情確實發生在這位著名的魔術師身上,但以胡迪尼口頭向一位名叫亨內伯格(Henneberger)的紳士講故事的形式的話,這本書是不可能出版的。

亨內伯格對洛夫克拉夫特印象非常深刻(他在給H.P.L的一封信中甚至把《牆中之鼠》稱為《詭麗幻譚》中收到的最好的故事),他認為洛夫克拉夫特正是編寫這個故事的最佳作者,他可以對故事進行一些修改,並把它變成有用的形式。洛夫克拉夫特對這整個想法很感興趣,對預付稿費的提議也很高興,他這樣向一位記者描述這件事

正如這封熱情洋溢的信所表明的那樣,洛夫克拉夫特度過了一個美好的時光,他很可能帶著一些旅行書籍和一本拜德克(Baedeker)的《埃及和蘇丹》(Egypt and the Sudan)5*旅行指南前往了埃及,在那里開采有當地色彩的金塊的同時,匆匆寫下了這篇文章/故事,《與法老同囚》。我已經把這篇最出色的代寫文章收錄在洛夫克拉夫特早期作品的第二本百齡壇作品集(《降臨於薩爾納斯的災殃》,百齡壇,1971年),所以我就不在這里描述了。但任何對洛夫克拉夫特感興趣的人都不應忽視這一點正如我之前所說的,古代的神秘和浪漫深深打動了洛夫克拉夫特,而這一小說化的敘述中迷人的埃及背景觸動了他內心的創作源泉,創作出了他最強大的、喚起人們對土地情感的作品之一。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工作,《詭麗幻譚》和胡迪尼本人都對它印象深刻。

亨內伯格(正如上面引用的那封信所示)不僅對洛夫克拉夫特印象很好,而且對他的編輯埃德溫·貝爾德也很不滿意。雖然貝爾德在他擔任編輯的一年里確實培養出了洛夫克拉夫特和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更不用提西布里·奎因(Seabury Quinn)了,他是所有《詭麗幻譚》作家中最長久的,還有弗蘭克·歐文(Frank Owen))這樣的傑出人才),但也確實在他擔任編輯的第一年里,《詭麗幻譚》和它的出版商損失了五萬一千美元。貝爾德編輯了十三期,他的最後一期就是那個巨大的週年紀念號;就在這時,亨內伯格解僱了他。

為了取代貝爾德成為《詭麗幻譚》的編輯,亨內伯格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他會雇傭H·P·洛夫克拉夫特!

[1*這段文字是這樣寫的「洛夫克拉夫特寫的克蘇魯神話的主要故事有13個——《無名之城》、《魔宴》、《克蘇魯的呼喚》、《星之彩》、《敦威治恐怖事件》、《暗夜呢喃》、《魔女屋中之夢》、《夜魔》、《印斯茅斯的陰霾》、《超越時間之影》、《瘋狂山脈》、《查爾斯·德克斯特·瓦德事件》、《門外之物》。」我不同意這里給出的幾個絕對是神話故事的條目,但我將基於這份列表討論其中每一個故事。]

[2*它們是《克蘇魯的呼喚》、《超越時間之影》、《瘋狂山脈》、《暗夜呢喃》、《門外之物》、《敦威治恐怖事件》、《印斯茅斯的陰霾》、《查爾斯·迪克斯特·瓦德事件》、《魔女屋中之夢》、《彼方的挑戰》、《夜魔》和《無名之城》。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注意的列表溫伯格省略了《星之彩》和《魔宴》,德雷斯和布里尼都認為這是神話故事,並包括了《來自彼方的挑戰》。

[3*他真沒有;然而在洛夫克拉夫特去世時,人們在他的文件中發現了一份名為《阿撒托斯》的片段,該片段保存了下來,日期約為1922年。這個片段約有500字。]

[4*事實上這給貝爾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打破了自己不發表詩歌的規矩,立即寫信給史密斯,要求他提供一些樣品。]

[5*我的朋友L·斯普拉格·德·坎普(L. Sprague de Camp)發現,在寫以地球某個角落為背景的歷史小說時,它可以作為有關地形的特定地理數據的來源,非常有用。]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