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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丨林·卡特《洛夫克拉夫特克蘇魯神話背後的故事》(五)克蘇魯降臨

Lovecraft:A Look Behind the Cthulhu Mythos

By Lin Carter

譯:Charnel方糖

一,自外而來的訪客

二, 拉萊耶的暗喻

三,報攤上的玩意

四,雷德胡克的恐怖

五,克蘇魯降臨

回到他所鍾愛的普羅維登斯,在姑媽們的環繞和呵護下,在他所熟悉和喜愛的環境中,洛夫克拉夫特安頓下來,經歷了一場對他來說很不尋常的創作高潮。

在1926年的某一時段里,他創作了大量的文學作品,其中不乏驚人的詞匯和重要性。在那一年里,他寫了《克蘇魯的呼喚》、《寒氣》、《後裔》、《皮克曼的模特》、《銀鑰匙》、《霧中怪屋》和三萬八千字的短篇小說《夢尋秘境卡達斯》。

這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列表。《寒氣》和《皮克曼的模特》都不屬於神話,但它們是他迄今為止創作的最「專業」的怪奇小說;從那以後,這兩篇被一遍又一遍地收錄在通常的恐怖小說選集中,並且非常受歡迎。不同於神話故事,這兩個故事是獨立的,自成一體。這兩篇都是相當不錯的故事,盡管《寒氣》可能有點太接近坡的《弗德馬先生案例的真相(The Facts in the Case of M. Valdemar)》。

至於《銀鑰匙》,它是一個類似於《塞勒菲斯》的小寓言,《霧中怪屋》也有著強烈的鄧薩尼風格。但此時洛夫克拉夫特幾乎已經度過了他的鄧薩尼時期,而且在那之後不久,他就吸收並擺脫了這位偉大的盎格魯-愛爾蘭奇幻作家的影響。鄧薩尼風格的最後一次冒險,也是他職業生涯的巔峰,是寫了一部與眾不同的類似《瓦泰克》一樣的小說,《夢尋秘境卡達斯》。這本鮮為人知的奇幻小說的完整文本出現在1971年的本人出版的選集中收錄,而且它本身也不屬於克蘇魯神話的一部分,所以我覺得在這里不需要做任何篇幅的描述。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推出神話故事及其相互關聯的內部參考體系後,洛夫克拉夫特似乎處於一種「編纂」的狀態,用《夢尋》作為一種方式,將鄧薩尼時期的所有故事,或多或少地緊密聯系在一起。如果你仔細閱讀這部小說,你會發現其中提到的城市、人物、地點和象徵都出現在其他的鄧薩尼風格故事中——尤其是《北極星》、《降臨於薩爾納斯的災殃》、《白船》、《烏撒的貓》、《塞勒菲斯》、《蕃神》和《霧中怪屋》。

但就在洛夫克拉夫特寫這本驚人的夢幻小說時,這無疑是他所從事的最雄心勃勃的文學計劃,他腦子里還在想著克蘇魯神話。他腦海中不斷涌現出各種想法,他把這些想法隨意地插入《夢尋》中,或者事後看來是這樣的,其中許多想法他又回過頭來發展,作為對神話背景知識的貢獻。

在《夢尋》中第一次提到的人物、地名、古老的文字和符號,後來都被吸收進了克蘇魯神話的體系中,包括《玄君七章秘經》1*、科斯之印、巨噬蠕蟲、夏塔克鳥、古革巨人和妖鬼、舊印、撒克山峰還有神祇阿撒托斯本身,其後來成為舊日支配者們的起源。阿撒托斯以華麗的修辭進入故事

它存在於有序的宇宙之外,一個任何夢境都無法觸碰到的地方;這股沒有確定身形的毀滅力量存在於最深的混沌里,待在一切無垠的中央,翻滾冒泡,褻瀆著一切神明——那就是無所限制的惡魔之王阿撒托斯。沒有哪張嘴唇膽敢高聲言及它的名諱。在那些超越時間之外、讓人無法想像的黑暗巨室里,污穢巨鼓敲打著隱約而又令人發瘋的回響,邪惡長笛吹奏出的空洞而又單調的哀嚎,而在這一切之中,它飢餓地啃咬著。

在《夢尋》冗長的段落中,考慮到上面列出的名詞在其中初次登場,你可能會認為《尋夢》也會在我的神話故事列表中出現。然而並沒有。盡管在我關於《獵犬》的討論中確立了一些標準,但我們不能把幻夢境小說看作是神話的一部分——它處於神話的邊緣。

讓我看看我能不能簡明地表達這種區別洛夫克拉夫特寫了兩個故事系列;兩個系列在某些地方是互通的;這兩個系列當然共享同一個宇宙;但每個系列都是,而且必須是被視為與另一個系列無關。盡管《夢尋》包含了上面列出的名字的第一次出現——更不用說它提到的其他神話名字(這些名字在早期的故事中首先提到),比如阿卡姆、金斯波特、印斯茅斯、奈亞拉特霍提普、大深淵之主諾登斯、《納克特抄本》、冷原和它那戴著絲綢面具、神秘的喇嘛、「身披長毛、吞食人類的諾弗刻」2*和卡達斯——但《夢尋》絕對不屬於這個神話。

這不僅是我自己的意見,也是其他一些試圖將克蘇魯故事單獨列在一份清單上的權威人士的意見,如布里尼、溫伯格,當然還有奧古斯特·德雷斯。

1971年1月7日,我收到了德雷斯的一封信,就這一點進行了討論。它寫著

如果《夢尋》真的不屬於這一神話,那麼同一年,1926年寫的另一個故事就絕對屬於這一神話了。我指的是一本13,000字的中篇小說《克蘇魯的呼喚》。

這就是這個神話得名的故事。也就是說直到這個故事在1928年2月的《詭麗幻譚》雜誌上首次出現後,洛夫克拉夫特的讀者才開始意識到他的某些故事形成了一個相互關聯的系列。這一點在洛夫克拉夫特特有的名字和符號——阿卡姆、死靈之書、敦威治、莎布-尼古拉斯和(尤其是)克蘇魯——的反復出現中顯得尤為明顯。比如說,當1933年《敦威治恐怖事件》出現在他們的報攤上時,他們已經會意識到這是「另一個克蘇魯的故事」了。洛夫克拉夫特的通信員、《詭麗幻譚》的作傢夥伴和文學朋友們開始把這些故事稱為「克蘇魯神話故事」,這個名字就流傳開來了。

但這是一件漸進的、私人的事情。洛夫克拉夫特本人從來沒有提過克蘇魯神話的名字,而奧古斯特·德雷斯(我已經在上文提到了)似乎是第一個在出版物中使用這個詞的人。

《克蘇魯的呼喚》是神話中寫的第四個故事,也是第一個真正重要的故事。出於這些原因,讓我們對它進行一些詳細的研究。

和之前的神話故事一樣,故事的實際情節可能是最不重要的元素一個無名的敘述者繼承了一塊泥板,上面刻有不知名的象形文字和一個可怕的怪物浮雕。敘述者還在他繼承的收藏中發現了剪報和其他文件,這些文件似乎與石板上的形象有一種神秘的聯系——其中有這樣一段故事一位紐奧良警察督察取締了一個墮落的河灣邪教組織,該組織在一個類似的偶像面前進行活人祭祀,並吟唱著一句毫無意義的話。然而,進一步的證據表明世界上存在著一種崇拜某種怪物的邪教在路易斯安那州的沼澤地里,警官聽到了咆哮的同一句話——「Ph』nglui mglw』naj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而在冰天雪地的北極,一位愛斯基摩巫師也詠頌著同樣的話。最後,這一連串事件的最後一個環節是一份剪報,它講述了一場神秘的海上悲劇一艘船看到了一個未知的、未繪制地圖的島嶼,上面覆蓋著巨石的廢墟,滲出的淤泥仿佛剛從海底冒出來,幾個水手被一個可怕的怪物追趕,這個怪物很像在路易斯安那灣和淺浮雕上發現的偶像。

沒有太多的情節,真的。但是,賦予這個故事戲劇性和影響力的是它被講述時的暗示式風格,以及在講述過程中所使用的特殊的、幾乎是紀錄片式的技巧。

洛夫克拉夫特似乎已經明白在特蘭西瓦尼亞一座被蜘蛛纏繞的城堡廢墟中講述一個讓讀者毛骨悚然的故事是很容易的,但把故事的背景設定在當今陽光燦爛的世界里,讓人起雞皮疙瘩卻是另一回事。為了完成這一壯舉,他故意用神秘的暗示來撩撥讀者,讓他們知道故事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在支離破碎的證據中展開,洛夫克拉夫特實際上是讓讀者自己把零散的碎片拼湊成連貫的模式。這類作品有相當大的魅力;這無疑會讓讀者從自滿中解脫出來,並讓他在積極參與故事中發揮聰明才智。事實上,這與某些非常優秀的推理小說作家所使用的技巧並無不同——比如約翰·迪克森·卡爾(John Dickson Carr)。

此外,獨特的記錄技術增加了相當逼真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跡,他是故事的中心。洛夫克拉夫特每走一步,都要向讀者提供詳細的證據。敘述者從一位已故的親戚那里繼承了這些文件和遺書——而完全關注情緒的坡,會就此止步——但洛夫克拉夫特繼續記錄了這一數據,他說死者是敘述者的叔父,「喬治·甘麥爾·安吉爾,羅德島普羅維登斯布朗大學閃族語言名譽教授。」他甚至進一步說,「安格爾教授是一位古代銘文方面的權威,頗有些名氣,甚至那些著名博物館的負責人也經常會向他尋求幫助;因此,許多人可能還記得92歲的他過世的消息。」你會注意到,這是報紙文章會使用的那種乾巴巴、實事求是的語氣。這里不僅沒有什麼值得讀者懷疑的地方,而且有很多地方需要讀者認識到:普羅維登斯和羅德島是一座真正的城市;布朗大學是真正的大學。

整個中篇小說都採用了同樣的手法。讀者每一次都能得到准確、真實的信息。看看刻有克蘇魯像的淺浮雕泥板。洛夫克拉夫特告訴你,它是「大致上呈長方形,不到一英吋厚,約五英吋寬,六英吋長。」在這個故事中,洛夫克拉夫特並沒有開始對文件進行捏造:那個聽到愛斯基摩巫師吟唱這一特殊短語的人被精確地認定為「已故的威廉·錢寧·韋布,普林斯頓大學的人類學教授」,等等。

隨著世界范圍內可能出現的克蘇魯邪教的出現,洛夫克拉夫特通過給聽起來有學問的書籍命名來進一步支持它存在的假設事實。在這里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位作者的聰明之處,敘述者提到的書包括斯科特-艾略特(Scott-Elliott)的《亞特蘭蒂斯和失落的利莫里亞(Atlantis and the Lost Lemuria)》,瘋狂的阿拉伯人阿卜杜爾·阿爾哈茲萊德的《死靈之書》,弗雷澤(Frazer)的《金枝(The Golden Bough)》,默里的《西歐的女巫異教(The Witch-Cult in Western Europe)》。當然,《死靈之書》純粹是洛夫克拉夫特的想像創造,但當它與斯科特-艾略特、弗雷澤和瑪格麗特·默里(Margaret Murray)的書(這些書都是現實存在的,在大多數圖書館都能找到)結合在一起時,它獲得了一種虛幻的真實感。

當故事的發展接近最奇異的元素時——被淹沒在水中的小島,暫時浮出水面,露出了它的海岸和倒塌的巨石廢墟——洛夫克拉夫特竭盡所能讓讀者相信這也是事實。這一事件以一份剪報的形式出現在故事中,洛夫克拉夫特對剪報進行了完整的引用,並補充了這一事件出現在1925年4月18日發行的澳大利亞報紙《雪梨公報》上的信息。圍繞這個島的發現的情況報告了大量的事實文件。洛夫克拉夫特說出了船的名稱、所屬公司和起航港、日期、有關人員的姓名,甚至還有發現這個島的確切經度和緯度

由於3月1號的大風暴,艾瑪號延誤了行程,並且嚴重偏移進了航線以南的海域。3月22日,艾瑪號在西經128° 34′ ,南緯49° 51’處遇到了武裝汽艇警報號。

這種寫作方式在恐怖小說中並不新鮮——《德古拉》是以摘錄日記和信件的形式描寫的,而亞瑟·梅琴的幾個最好的故事都是由學術參考文獻的結構所寫成的(例如《黑印(The Novel of the Black Seal)》)——但是《詭麗幻譚》的讀者不習慣在他們最喜歡的雜誌里看到這樣的文章。這個故事引起了轟動,它標志著超自然文學寫作的一個新時代的誕生。

在《克蘇魯的呼喚》中,洛夫克拉夫特真正做到的是完美地運用了一種非常聰明而微妙的闡述技巧。這個故事幾乎沒有任何情節——它幾乎完全是在傳遞關於這個世界范圍內的克蘇魯崇拜的信息。隨著故事的開始,敘述者和讀者都對這個邪教一無所知;洛夫克拉夫特一步一步地帶領讀者穿過看似孤立的數據碎片的混亂,直到讀者和敘述者都開始意識到這些神秘事件背後的可怕。

洛夫克拉夫特打算從此以後在一個又一個故事中運用這種敘事技巧。他的讀者那時已經非常警惕任何關於「阿卡姆」或《死靈之書》或任何其他標記和參考的暗示,體驗到每一個被識別的符號不斷被發現的激動。除了把一條線索接一條線索的偵探工作帶來的智力上的樂趣之外,還增加了敘述者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的可怕的懸念一個天真的洛夫克拉夫特故事人物可能會發現某本古書在閣樓上腐爛;他懷著無聊的好奇心翻著書,而讀者們則(仿佛)在無助的懸念中從他身後望過去,屏住呼吸,等待著他們知道即將到來的令人震驚的恐怖。這和我們小時候看《阿伯特和科斯特洛與弗蘭肯斯坦見面(Abbott and Costello Meet Frankenstein)》時的那種快樂是一樣的可憐的、胖胖的、可愛的小露·科斯特洛正在那古老的、陰暗的、幽靈般的宅邸里游盪——他沒有注意到從他身後的陰影中笨拙地走出來的弗蘭肯斯坦怪物——我們讀者可以以自己的特定視角看到它,但他卻不能。

隨著《克蘇魯的召喚》的寫成,洛夫克拉夫特大大增加了內部知識體系的增長。這個故事包含了克蘇魯, 拉萊耶的第一次印刷出現,而且在我能夠發現的范圍內,「舊日支配者」這個術語的第一次使用。

盡管這個故事將之與《無名之城》和之前的神話故事聯系在一起,並提到了阿爾哈茲萊德,《死靈之書》,千柱之城艾雷姆等等,但你會注意到它很奇怪地沒有使用到神話中迄今為止發明的其他名字。也就是說,故事發生在洛夫克拉夫特自己的城市普羅維登斯,而不是他想像中的阿卡姆,而且它沒有提到阿撒托斯或奈亞拉特霍提普,甚至《納克特手稿》。這些事實清楚地表明洛夫克拉夫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他的作品已經開始分化為兩個相互關聯的小說體現;鄧薩尼風格的幻夢境系列和克蘇魯神話系列。就像《克蘇魯的呼喚》中那樣,他會從任何一個系列中提取一些數據,然後在新的故事中提及,而不加思考。

在接下來的一年,1927年,他寫了兩篇小說,這兩篇小說展示了他對自己所作所為的無知。那年,他寫了短篇小說《星之彩》,並開始寫短篇小說《查爾斯·德克斯特·瓦德事件》,直到1928年才完成。

這兩個故事都顯示了他對講故事技巧的掌握。《彩》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不像《呼喚》僅僅是以敘事的形式偽裝成故事的一種闡述主體。

德雷斯和布里尼認為《星之彩》是神話的一部分;溫伯格不這麼認為。我贊同溫伯格。要想被認為是克蘇魯神話的一部分,一個故事必須與之前的故事中所提供的背景知識相同,並且必須在此基礎上為我們提供更多的信息。《彩》完全不能做到這一點;它是一個完全獨立的故事,不依賴任何先前建立在神話中的背景知識。情節是有關一個隕石和它帶來地球的奇怪的感染或污染。在故事中沒有一處提及到克蘇魯或阿撒托斯或奈亞拉特霍提普,以及阿卜杜爾·阿哈茲雷萊德或《死靈之書》,包括拉萊耶或伊雷姆或舊日支配者。這個故事與神話唯一的關聯在於它的背景設在「阿卡姆的西部」。

讓我們把這一點弄清楚僅僅在一個自成體系的故事中提到一個神話中的名詞,並不能作為這個故事屬於神話的證據。你會回憶起在《夢尋秘境卡達斯》中出現的許多神話的名詞和符號;如果僅僅是提及阿卡姆或密斯卡托尼克就足以被解釋為在克蘇魯神話中包含這個故事,那麼我們就有充足的理由將《夢尋》包括在內,它包含的神話名詞是《星之彩》的十倍。

對於《彩》這類邊緣神話故事,最明顯簡單的測試就是假設它對阿卡姆的引用被改成像是波士頓這類的城市,你還會認為它屬於神話嗎?

你當然不會,因此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把《彩》包括在神話中。

對《查爾斯·德克斯特·瓦德》進行同樣的測試,也可以將其從作為克蘇魯神話中的一個故事的列表中剔除。

《瓦德》是一部精彩的小說。它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有情節和人物;它不僅僅是以敘述的形式呈現出來的故事。但是——並且最重要的是——這部小說卻發展出了自己內在的神話,一個名叫波雷盧斯的老作家的神話,講述了一種神秘的系統,能使死人從屍體腐爛後留下的「精鹽」中復活。小說的情節既沒有借用也沒有建立在神話的體系之上,也沒有為未來的神話故事提供新的背景知識。洛夫克拉夫特沒有再提到波雷盧斯和他在別的故事里復活死人的可怕手法。因此,這部小說是獨立的。

德雷斯、布里尼和溫伯格都認為《瓦德》是個神話故事——但為什麼?除了兩次提到《死靈之書》,偶爾提到猶格-索托斯,3*這個故事與神話沒有進一步的聯系。事實上,它更多的是對「幻夢境」故事的內部參考。也就是說,倫道夫·卡特在這里作為其中一個角色的朋友出現,並且提到了科斯之印和《夢尋秘境卡達斯》中描述的某個黑塔。

事實上,洛夫克拉夫特並不是有意要寫一系列神話故事,他只是在寫故事。一個故事中提到的名字、符號或虛構的書很可能會在另一個故事中再次提及,在風格、基調或背景上都與第一個故事非常不同。

作者們是一個懶惰的部族,他們經常剽竊自己的作品,沒有意識到或不關心這種做法可能會對後來的學者審查他們的文本,試圖找出內部聯系的時候會造成什麼樣的混亂。安布羅斯·比爾斯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的著名故事《一個卡爾科薩的居民》介紹了一位名叫哈利的古代聖人或先知的一段話,也提到了一位名叫貝洛爾斯的靈媒。比爾斯沒有再寫關於卡爾科薩的故事,但另一個故事,《哈爾賓·弗雷澤之死》,是另一個提到哈利的故事,而第三個故事,《月光之路》,又再次提到了貝洛爾斯。

這三個故事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聯系,除了重復使用某些名字。

洛夫克拉夫特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只有在回顧他的故事時,我們才能看到某些故事確實有助於並分享一個共同的知識體系,而其他的故事則根本沒有,盡管他們有時會提到其中的一個或另一個名字。

[1*五年前,洛夫克拉夫特在《蕃神》(1921)中提到《大地七章秘經》時,就預言了這一點。]

[2*很久以後,由於一個極其可笑的錯誤,諾弗刻作為一個個體被錯誤地納入了神話。]

[3*這是洛夫克拉夫特第一次在一個故事中使用猶格-索托斯;這個名字只被提到,與故事的中心內容無關。]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