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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同文小說丨《驅煞記》丙卷·陸

  • 本故事純屬虛構,非《魔獸世界》官方設定。
  • 丙卷·陸 陳怨交鋒解相誣

    話分兩頭,剛趕上島來,忽看遠處長火霍霍燃燒,淒慘之聲不絕於耳,桑吉與身旁的弟兄們驚疑相覷,大感奇怪這是甚麼情況!?又聽到遠處傳來巨魔大聲頌詩之聲,連忙招呼人前去,趕到想瞧個真切。

    桑吉至到,人群正自動讓開,瞧到巨魔孟塘雨,在火光的襯托下朝他們幾個走來,「這是孟大師您乾的?」訊問間,眼見火光兇猛,巨魔愈來愈近,桑吉的頭不由仰地越來越高,那身似瘦高螳螂的人氣勢逼人,壓得地精朝後連退了幾步,直到他一翻白眼栽在桑吉腳前。

    「這……這……這……」

    還未等桑吉緩過神來,身旁有人大喊「橋快要斷了!快撤!」庫恩汀焦急跺腳,咬牙切齒道「唉……碼頭怎麼辦呀!」

    「都讓開!」

    這時,忽聽到有水晶回響從身後傳來,甚是優雅。片刻後,幾根水晶柱子,伴著柔和韻律掠過眾人頭頂,又是一連串「疼痛的圖騰」說唱禱詞,只見一根藍色柱子落在橋中,長出了一對牛角與飛羽,柱頂湧出水噴灑在橋面。

    那水花越噴越大,剩餘的幾根柱子則落在了橋的另一側,三兩捆綁,嗡嗡幾聲拼成一個兩人多高的人形。「拖住吊索。」那人形聽到命令,立馬踏步上前,張臂伸展拉長,抓住吊杆時雙腳向下沉去,頭部冒出的火焰也轉變成了水柱,朝橋上噴灑滅火。

    皇甫臨溪認得那是薩滿的法力之潮圖騰與圖騰魔像傀儡,趕緊轉身尋人,拱手作揖「原來是圖騰大師蒂絲德拉·雷光,失敬失敬。」特蕾希與翟秋靈齊回頭,不知何時,人群後面站著名女性的德萊尼,一對銀色的丹鳳銀眼隱在藏青色劉海里,骨質的鎖甲法袍間露著蔚藍色的肌膚,秀頎細脖上拴著一枚牙質月形吊墜,正懸浮在胸上發著水晶的回響。

    「快去吧,別耽誤事情。」皇甫臨溪聽德萊尼說罷,點了點頭,命桑吉帶領增援去收復碼頭,又撥了幾名廠中員工打掃橋上屍骸,特蕾希跳到翟秋靈的肩上,試探性的問「薩滿姐姐你怎麼在這里?」蒂絲德拉甩尾一笑:「和你一樣,來看熱鬧唄。」瞥到臉拍地上的巨魔,皺眉嫌棄道:「繆繆·金卡拉?這貨怎麼也在這?噢,也對,有酒嘛……聞著味兒就過來了。」

    翟秋靈疑惑:「繆繆·金卡拉?」特蕾希搶道:「對呀,孟大師之前的名字。」翟秋靈頓然想起,拍了一下腦門稱自己忘了,蒂絲德拉苦笑道:「原來他現在叫孟大師了,呵呵……嗯?不叫孟大師?那叫什麼?叫……孟塘雨?什麼破爛名字,還和以前一樣,稀奇古怪的。」翟秋靈聽蒂絲德拉在知曉孟塘雨更名後,出口吐槽,異常差異,便問道:「咋古怪啦?」蒂絲德拉冷笑回懟:「關你什麼事!?」翟秋靈被她這麼一揶揄,心中莫名生火,剛想發作,特蕾希趕忙接過話:「我們一起的,薩滿姐姐。這位血精靈姐姐,還有孟大師,噢!是繆繆!他們是護送我去潘達利亞的。」蒂絲德拉奇怪道:「護送你?什麼時候部落與聯盟關系這麼好了?巨魔居然給一名侏儒當保鏢。」

    「各位英雄,在下沒看這里已無大礙,咱們看孟大師都在地上躺這麼長時間了,不如去大殿聊天吧。」皇甫臨溪拱手插嘴,命人拉來一個門板充當擔架,將孟塘雨抬到衡武院的醫館治療,舉手示意客人跟隨他。

    回到大殿後,皇甫臨溪用濕巾擦臉道:「沒想到迷蹤島的功夫居然如此厲害,今天真是開了眼了。」一旁的齊普羅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大受震撼,翟秋靈微微一笑道:「嚴格來說,塘雨兄的那個噴火術並非功夫,而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仙法,得靠悟,並非他們冥想洞門下弟子都會的,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蒂絲德拉冷笑道:「就他還能悟出厲害的法術呢!?哈哈,這不胡扯麼?」

    翟秋靈尷尬不語,特蕾希笑嘻嘻道:「看樣子姐姐很瞭解孟大師呀!他怎麼就不能悟出法術了?人家以前和你一樣是薩滿呢。」蒂絲德拉笑道:「要不然也不可能認識啊,都是大地之環的。」這時吉爾雯也回來了,眾人詢問後得知孟塘雨因用了仙法,喉嚨內有輕微的灼傷,經過精靈的治療,傷口已無大礙,只不過會發炎幾天,正在醫館里靜養。

    「哎呦,孟大師為了退敵犧牲太多了!」阿瑪麗的驚嘆引得眾地精的認同,翟秋靈蹙眉自言自語:「逆風放火,他是怎麼想的呢?」皇甫臨溪道:「孟大師不是說他那法術順風可散,逆風不退嗎?」翟秋靈撓頭嘖嘖疑惑,吉爾雯也道:「是呀是呀,孟大師是這麼說的,在酒廠里他就是這麼對我說的。」翟秋靈一聽「酒廠」,驚呼:「酒廠?怎麼跑去酒廠了?」

    特蕾希道:「你跳上橋後孟大師沒跟去,他楞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叫他,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跑了,我跟著他來到酒廠,他先是查看那個牛頭人的情況,然後又叫酒廠的工人到門口防守,就是不理我。」蒂絲德拉樂道:「還這個脾氣呢!?真是讓人頭疼。」特蕾希好奇問:「什麼脾氣啊?」蒂絲德拉反問道:「你們一起的,能不知道他什麼脾氣?」翟秋靈滿頭黑線,平眼問侏儒後來如何,這時吉爾雯續道:「啊,孟大師其實一直都聽到你在叫他,只是他當時在找酒。」

    「找酒!?」

    大殿的人嘩然,齊普羅點頭認同吉爾雯的敘說:「一定是孟大師當時就想到用火攻,找酒當火引子!」聽到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翟秋靈納悶道:「這里里很難要到酒嗎?門口大壇小壇的全是,需要特意找嗎?」聽到德萊尼人哈哈大笑自樂後,吉爾雯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後來孟大師在一排架子上抽出了一個竹筒,拔開塞子仰頭就喝……」話未說完,眾地精齊倒抽一口涼氣,皇甫臨溪紅色的瞳孔亂顫,不可置信:「孟……孟大師怎喝了原漿?」

    「那個……不能喝嗎?」聽到吉爾雯疑問,齊普羅替他主人回答道:「祭司,你說的那竹筒,里面儲存的是原漿白酒,度數非常高,需勾兌後貯存一段時間,讓里面的雜物揮發掉才能飲用。冒然喝下會口乾舌燥,大量飲用對身體危害甚大。」吉爾雯恍然:「我說怎麼孟大師腦袋也有一些損傷,原來是喝那酒導致的,還好我加大了治療量。」

    蒂絲德拉輕磕了一下蹄子:「精靈,你先別說他腦袋,我們想聽他後來幹什麼了。」吉爾雯臉上一紅,特蕾希續道:「他嘴笨,當時我也在場,我來講!孟大師喝完酒後就站在架子旁愣神,過了一會兒突然大笑,笑到身子都跟著顫抖的那種,接著提上棍子就往外走,邊走邊命令人拿著酒去橋那邊。」

    蒂絲德拉用無名指揉著犄角根,慘笑歪頭:「你家的工人居然聽他使喚也是奇了。」皇甫臨溪堆笑敷衍擠兌,特蕾希遲疑一下道:「後面怎麼了來著……我想想……噢!對了,等我們到了橋口,那時牛頭人已經開始放毒了,孟大師一直在樂,說那些牛犢子要是現在撤退,他念在神真子大人有好生之德,還能留他們一條小命,若不乖乖撤去,他就要放火了。」皇甫臨溪點頭道:「對對對,當時孟大師是說要放火,在下還納悶呢,這風是朝咱們這邊刮的,放火怕是點不到敵人,還要引得引火燒身,孟大師卻說他的火不受風的影響,只需用酒當火引便可。」

    巨魔的事情聊到此處,同殿之人生出了不同的心思:地精們皆交口稱贊,無一不對孟塘雨佩服有加,吉爾雯則是擔憂巨魔的病情,尤其是腦子,想等晚些時候去夜診一下;德萊尼人蒂絲德拉·雷光心口一致,想喝一口茶壓壓情緒,卻差點嗆到,噴了一小口順頜出來,也顧不得擦,又哈哈樂得前仰後合;翟秋靈無語長嘆,就在下午的這里,聽到有恐怖圖騰來擾,巨魔還雄起嚷嚷去退敵,到了戰場叫他加入戰鬥,這藍皮三指的居然顧左右而言他跑去酒廠,戰局瞬息萬變,容不得半點猶豫,想到此血精靈不免臆想,他找酒會不會是在壯膽呢?再腹黑點,好酒懂酒的孟塘雨大師,能分不出原酒新酒?喝那勞什子是為了躲避什麼麼?悶聲一吟搖頭砸嘴;她身旁的特蕾希則在氣鼓鼓的連吃了三個點心,心想那時巨魔居然不搭理她,還瞥了她一眼,心中也覺得氣悶,塞食排緒。

    「回來了,桑吉。」莊主抬頭一望,只見廳側轉出兩個人影,一高一矮,正是桑吉與庫恩汀,兩人緩步走到廳中,「聽勒萍說,碼頭那面問題不大,水上的弟兄們已經去了,吉瑪帶隊。」庫恩汀找個座坐了下來,喝口茶潤潤嗓子,「我就說莊主你不要收那些牛頭人的物件。你看,他們這次真的急了。」

    特蕾希等人疑惑,皇甫臨溪忙笑稱非也,跟她們解釋了一番,在酒莊漫居對面的草坪上陳列著一排這里原住民的物件,皆是恐怖圖騰部族的東西:一樁鷹形圖騰風力石磨、一盞油燈、一套漆黑鎧甲、一根巨珠法杖和鷹飾狼牙棒。那石磨原來是在亂風崗上的,在災難中未太受損會,便被搬到了漫居所在的峰島上了,而那盞煤油燈,乃是這里旅店老闆埃比克瓦生前的隨身物品,全身秘銀打造,鎧甲則是恐怖圖騰女英雄伊莎·暗斧的戰甲,經考證是菲拉斯那面的暗夜精靈哨兵指示幾名聯盟的游俠斬殺的,她的戰斧應該是被拿走當了戰利品,等到莊主到來時,只剩下一具裹在鎧甲里的牛頭人骸骨了。

    特蕾希嘆道:「哎呦,那天太晚了沒看見,就看到石柱上戳著一根法杖與狼牙棒。」皇甫臨溪道:「那法杖是恐怖圖騰雷蹄長老的,狼牙棒則是黑雲族酋長阿納·恐怖圖騰的,這兩人也都不在人世了。」說完這話語氣倏地一變,轉頭對一旁的侍女道:「去問問夫人。」侍女領命退出。

    庫恩汀道:「雖然他們背叛了部落,但是他們族的東西還是不要沾染,這幫牛頭人很煩人的。」皇甫臨溪拱手道:「各位,咱們去漫居再敘如何?」蒂絲德拉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擾了……」皇甫臨溪趕忙阻攔:「別呀,圖騰大師。您是老主顧了,這次來願意幫忙推廣鄙莊的新品,又順手幫忙退敵,別客氣嘛!都是家常便飯,給在下個面子,盡盡地主之誼。」庫恩汀也道:「要沒有德萊尼幫忙保住大橋,莊上的地精也沒法趕去碼頭,感謝你幫忙滅火,我們德魯伊才好為那些藤蔓療傷。」蒂絲德拉學著給莊主作揖:「哎呦呦,皇甫莊主,您可折煞在下下啦!那在下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眾人邊走邊聊,出了大殿,酒廠西首濃煙翻滾,皇甫臨溪疑惑:「誒?怎麼還有煙?」

    眾人轉過頭去,蒂絲德拉摸上吊墜,笑道:「都是些余煙,莊主放心。」特蕾希道:「姐姐你怎麼知道的?」德萊尼人回道:「我的圖騰還在那里呢,都在掌握之中,放心吧。」眾人聽罷,放下心來,到得漫居,珍饈早就備好,分位坐下後,庫恩汀率先發話:「莊主,昨天我送來的那本法典現如今怎樣了?」皇甫臨溪忙招呼丫鬟斟酒,哈哈樂道:「在在下的書房里,那是本薩滿祭司的筆記,十分真貴吶!花間,你去找夫人,取來我案頭上的那本筆記。」蒂絲德拉聽到後也想一睹那本筆記:「我今天本想訂完酒就回達拉然的,沒想到啊,看個熱鬧還能有如此的收獲。」皇甫臨溪趕緊提一杯酒,笑道:「今天大師您走不掉是天意!相聚都是知心友,咱們先來一杯舒心酒吧。」

    傳到第二道大菜時,丫鬟端來了那本筆記,莊主遞給了庫恩汀,庫恩汀又讓給了身旁的德萊尼人:「既然是薩滿祭司的筆記,那大師你肯定比我懂。」蒂絲德拉接過筆記本翻了起來,德魯伊在一旁跟看,皇甫臨溪道:「聽孟大師說,這是一名九十多歲牛頭人的筆記本,不知雷光大師可否認識……」德萊尼人邊看邊道:「嗯……繆繆他說的沒錯,確實是一名牛頭人薩滿。不過……這里沒有名字,筆跡我也不認識,噢……他這年去過元素王座,嗯……那年有一場關於《你與冰霜震擊》的辯論,去的牛頭人也不少,他那個時候應該……六七十歲,那個年齡段的牛頭人……弗爾德·鐵蹄?不像!羅羅德斯·棕鬢?他字太醜了,應該不是他!艾弗森·符印?也不對……嗯,那應該就不認識了。」德萊尼搖頭苦笑,初時字跡模糊,她細細讀了幾頁,筆記上的許多心得一點即透,有些小訣竅與心得讓她茅塞頓開,頻頻點頭稱此祭司深知薩滿之道的奧義。

    吃完飯,莊主與庫恩汀喝的七仰八叉,被齊普羅等抬回府中,吉爾雯心繫巨魔,只喝了一杯,問明路徑,帶著微醺向衡武院行去,三女跟在他身後,從吊橋上穿進島上後,桑吉一陣快跑跟了來,這里的幾棟屋子黑沉沉的,只南邊靠路的獨棟屋舍窗中透出幾抹燈光,三女感到島上寂靜無聲,瞧著精靈進了那亮光的屋內,似心有靈犀般放慢了腳步,特蕾希問道:「桑吉,這里怎麼沒有人呀?」桑吉道:「今天不是出了些事情嘛,莊上的下人都去忙活了,估計得很晚才能回來。」蒂絲德拉道:「噢,這里是員工宿舍呀!」桑吉道:「客人可以這麼理解。」蒂絲德拉指著右側又問道:「那這個空地是幹嘛用的?」翟秋靈道:「這是供人鍛鍊或比試用的場地,可以叫擂台,也可以叫校場。」

    「噢,操場啊……」德萊尼人望著那里道。

    特蕾希一個暗影步閃到正在白眼的血精靈肩上,平視德萊尼人道:「小姐姐喝了那麼多酒,不如早點休息吧,聽說喝酒吹風容易頭疼呢。」蒂絲德拉抬起頭來,眼望夜空,突打了個哈欠,隔了片刻,問道:「血精靈,你也是迷蹤島的嗎?」翟秋靈耳朵一動,皺眉道:「是啊,怎麼了?」德萊尼人咂咂嘴,掐腰瞪視血精靈,眼中銀光大盛:「沒什麼,就是想見識見識迷蹤島的功夫,不知能不能比劃比劃。」頭微微瞥向身後的擂台。

    自這德萊尼人出現,翟秋靈就感覺這德萊尼人神經大條,性格陰晴不定,嬉皮笑臉的令她心生厭惡,血精靈無意與她動手,面上絲毫不動聲色,別過頭去望著擂台外的飛天碎石,假裝欣賞那里風景。

    德萊尼人見沒有回應,噗嗤一樂:「看樣子,是不怎麼能拿出手哈,算了算了。」特蕾希心中一凜,趕忙小聲安慰道:「秋靈姐,她喝多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翟秋靈冷笑一聲,將侏儒放到地上,問地精:「桑吉小哥,這擂台你們經常用嗎?」桑吉愣道:「是的,客人。」翟秋靈拂了拂領子上的毛道:「那這台子可挺新的,不像經常有人用的樣子。」邁開步子走到德萊尼人身旁,朝擂台歪脖冷笑道:「走吧,還愣著幹嘛!?」輕輕躍上去,緩步朝中場走時,便聽身後一連串蹄聲跟了過來。

    到了中場,翟秋靈套上手甲,抱拳道:「怎麼個玩法?」德萊尼一臉懵,不自主的粗略比劃著血精靈抱拳的模樣:「這是什麼法術?」翟秋靈白眼道:「這是抱拳禮!是比試前的禮儀,表示對對方的尊敬。我滴太陽井啊!」德萊尼人恍然道:「抱歉,抱歉。願聖光與你同在。」做全了抱拳禮後,左手掏出一塊紫色水晶用力捏碎,水晶的粉末化成了一面小圓盾套在腕口,右手從身後摸出一把青銅色魚模樣的武器。

    「這是什麼兵刃呀?」場外的桑吉喊問。蒂絲德拉晃晃右手,回道:「這是一把奧丹姆遺跡里發掘的聖器,叫作『正義之劍』。」特蕾希納悶道:「這東西明明是個錘子,哪像劍了?」桑吉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也沒見過用劍的薩滿。」

    場內的兩人對望了一眼,翟秋靈笑道:「這樣吧,德萊尼人。你只要打到我一下,便算是你贏了,行不?」那德萊尼人冷笑道:「比試過招,勝負也得基於公平之上,你不用這麼客氣,這又不是你的主場,別有心理包袱。」翟秋靈徹底無語,嘆了口氣,喃喃自道:「不學禮無以立,一會兒別怪老娘下手重了。」對德萊尼人道:「行吧,比武切磋,點到為止,你且放下心,我決不打傷打痛你便是。」

    蒂絲德拉冷笑回復:「接招吧!」雙肩一震,骨質肩甲咯咯作響,縱身一跳,左手水晶盾中灑出數十根水晶小柱子,生出道道細雷,德萊尼邊念祈語邊抖動青銅魚,劃下時身後閃電先至,向血精靈射去。翟秋靈見狀冷哼一聲卻不退開,而是疾步前竄,算準了落雷點,左右閃躲,迅捷無倫躲開了電擊,箭步急上,不待德萊尼雙蹄落地,雙拳同時進攻,施了猛虎式的「虎嘯風馳」一式,左拳掄攻斜肋,右拳直刺面門,蒂絲德拉左臂翻上護到頭前,咣一聲脆響,血精靈的手甲打在了水晶盾之上,這一招力道極大,德萊尼身子似離弦之箭,倏得向後退去,攻向肋部的那一拳也斜擦在她的盾角。

    待德萊尼止住身子,用青銅魚敲了三下盾面,叫了聲好,踏步進招,她攻去時右臂生出一股氣流縈繞到武器上,特蕾希認出那是薩滿的「風怒」法術,薩滿祭司有六個基本「怒」術,分別是「風怒」、「地怒」、「火怒」、「雷怒」、「潮怒」、「靈怒」,相比其他五個,眾多薩滿們更喜歡使用「風怒」,因為它能使受法物更輕巧,更飄逸。這一輪德萊尼的攻擊快速異常,就連翟秋靈也驚了一下,心中佩服之餘,右掌甩起,運了一些內力,急揮一掌,這一下也有幾分本能反應,凌厲的掌風讓德萊尼的虎口生疼,「正義之劍」脫手飛了出去,桑吉與特蕾希都是一驚,心想:「勝負這是要分出來了?」互相望了一眼,又趕緊看向台上。

    對方露出破綻,翟秋靈哪有不乘勝追擊之理?在空中扭轉身子,右腳蓄力飛出,徑朝對方腹部踢去,眼見一道腿鞭掃來,那德萊尼人也不吃驚,也不趨避,冷笑不動,突然腰間燦然生光,翟秋靈只感覺到小腿生疼,像是撞上了岩石之類的硬物,定睛一看,德萊尼腹前橫著一根水晶圖騰,圖騰中心生出水晶的五指大手,擋下了血精靈的一踢。

    光照在德萊尼的下頜,她嘴角微微一仰,表情甚是詭異,挑眉時,身後站起一個粗壯的圖騰魔像傀儡,翟秋靈的那一腳就是踢在了魔像的小臂之上。

    魔像小臂一揮,翟秋靈借勢飛身退開一丈之遠的距離,「這踏馬的叫公平?你耍賴!」特蕾希指著魔像叫道。蒂絲德拉接過魔像拾回的正義之劍,攤手道:「我號稱『圖騰大師』,用圖騰合情合理,這有什麼不妥嗎?」特蕾希急道:「這是魔像!」

    「圖騰魔像也是圖騰,無非就是一堆圖騰綁到一起,魔像傀儡就誕生了。」德萊尼人悠悠然,給了侏儒一個慵懶的堅定眼神。

    翟秋靈不屑道:「就算是再多來些魔像又如何,老娘全當多了幾個木人樁打。」蒂絲德拉聽後喜道:「這可是你說的啊!」卸下圓盾往地上一摔,身旁吱唥吱唥又拼出兩個圖騰魔像。

    「上!」

    三個魔像齊刷刷奔向血精靈,身法緩慢,壓的地板吱嘎作響,桑吉拱手道:「客人……貴客……大師……求您收了神通吧,這台子受不了這般重物的!」德萊尼人只笑吟吟的看著前方,對台下的央求置之不理。

    三個魔像包抄圍來,你一拳我一撩,配合甚為默契,逼到退無可退時,翟秋靈雙拳呼地打出,直取最先攻來的魔像胸口,嘭的一聲悶,魔像向後退了幾步,與一旁的另個魔像擦肩相撞,翟秋靈這時略偏一下身子,躲開了最後而至的魔像攻擊,運氣至雙腿,飛起身子,用上了「碧玉疾風腿」,颳起一股旋轉疾風,裹著她踢了魔像七八腳,中間的魔像不知怎地,雙腿沒收住,向後挺屍直跌,咔嚓一聲巨響,壓斷了地板,自身卡在了洞內,爬起不能。

    呼呼兩水晶拳頭左右襲來,翟秋靈左臂架起,用起柔纏之術,不求抵擋,只為改變攻來方向,鐺鐺兩聲磬響的撞擊,震得她大臂發麻,這魔像速度雖慢,力量確實渾厚,當即滑開避其鋒芒,蹬了倒地魔像臉一腳,朝德萊尼飛奔而去:「你挺閒的嘛!」話剛出口,身影已飛至德萊尼跟前,德萊尼揮動青銅魚,慢條斯理的招架血精靈的攻擊,只接了三招,翟秋靈嗖的一招「切喉手」打到德萊尼的胸上,台下的兩人四目放光,看樣子這次勝負真的已定了。

    然而,下一幕讓三人均變了臉色,蒂絲德拉身子應掌開始皸裂,台下兩人就聽一陣陣輕聲脆響,德萊尼人粉身碎開,猶如雪花四射,好不絢麗。「居然是一個圖騰替身!?」翟秋靈心中駭然,她這才明白德萊尼人的招架為何如此勻速緩慢,原來也是一個魔像。

    正想時,血精靈倏地背後一涼,就聽到台下侏儒疾呼小心,轉頭餘光一掃,一隻半透明的幽靈狼正凌空凝視著她,等她反應過來,那狼由虛變實為德萊尼人,揮動裹著雷電的青銅魚劈來。

    翟秋靈猛吃一驚,心想這「風暴打擊」要是真挨上了,她也不用去理發店了,自己想嘗試的爆炸卷直接就燙成了,不待閃電劈到,急運內息反手迎擊,此刻她掌風力道迅猛,燃得外泄真氣星火陣陣,整個人虛幻成了一大簇亮光。

    閃電與火光相撞,只聽得破空聲大作,蹦出一簇簇火花,扒在台沿的兩個「小東西」眼流波光,不自主的發出了孩童般的哇喔聲,德萊尼臉如死灰,犄角下不住滲出豆大的汗珠,她不認得此招式,卻能感覺力道極強,此刻她又無法再施禱變招,把心一狠,只給自己加了一道種族特有的納魯祝福。

    又是嘭的一聲,那祝福終還是無濟於事,青銅魚的魚頭被血精靈的手甲震開,她的手腕隨著翻轉,魚頭調轉仰著便往她頭頂撞去。翟秋靈心中大叫不妙,她這一招屬於本能自衛,沒想到施展出的「空花陽焰」能有這麼大的威力,彈開的武器要是真的撞上那德萊尼的腦袋,非腦漿迸裂不可。

    「我與她無恩無緣的,比武雖會有受傷,但要鬧出人命,我內心也不落忍,莊主那面也不好交代。」心念之間,強逞伸手去抓,五指勾到青銅魚的牙齒,隨著力道向後躍開,一跟頭滾到一邊,這一摔血精靈只覺胸口一陣劇痛,剛欲勉力撐地起身,雙臂突然被銬,一回頭,竟是一個魔像傀儡拿住了她的雙腕,將她絞鎖拽了起來。

    這時,吉爾雯從屋中出來,望到她們,急道:「怎麼打起來了?」

    「停下!」德萊尼人咧嘴摸著犄角尖站起身子,魔像聽到她的命令,立刻撒手,「不玩了,不玩了!咱們就此打住吧。」緊跟著圖騰魔像盡數就地分解,散落成一根根毫無靈魂的圖騰柱子。

    「怎麼回事,怎麼辛多雷和德萊尼……怎麼……怎麼打起來了!?」吉爾雯跑到台子旁,桑吉趕緊起身打圓場:「兩位貴客只是切磋一下,沒事的,祭司。」德萊尼人道:「是的,暗夜精靈。咱們是鐵爐堡門前插小旗,比劃比劃玩兒。」回頭對血精靈道:「熊貓人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什麼人什麼記仇的?」

    翟秋靈揉搓肩膀,長舒一口氣,沉聲補充:「江湖人過兩招,是不會記仇的。」德萊尼點頭重復了一遍,又問道:「你剛剛那是什麼法術,還怪好看的。」吉爾雯見狀,撓了撓頭說:「那……那各位動靜小一點,醫館里還有病人呢,他們需要休息,我在此謝過了。」鞠躬施禮,見再也沒有動手的意思,便轉身回去了。

    特蕾希趕緊拉著桑吉來到台上,奔到時笑問:「翟大師好颯呀,剛剛那招也是迷蹤島的功夫嗎?」蒂絲德拉招手眾人坐下,翟秋靈盤下腿後咳了兩聲,沒接侏儒的話,對德萊尼人道:「你的薩滿法術好厲害呀。」蒂絲德拉嫣然莞爾,邊撫摸侏儒的頭邊說:「這不也沒把你打趴下嗎?你剛剛那是什麼法術?啊,不是,是武功。」翟秋靈道:「那是我派的一套掌法,名叫『貫日掌』,共有六式,剛剛使用的是其中的『空花陽焰』一式。」桑吉忙道:「客人可否教教小的?」翟秋靈笑道:「貪多嚼不爛的,桑吉小哥兒,你還是先把自家的基本功打好吧,你砮皂寺的『迦藍長拳』練到融會貫通後,可比我這個厲害的多。」蒂絲德拉想了一會兒,幽幽嘆道:「我現在明白繆繆為什麼會拋棄薩滿之道了,剛剛有些冒昧了,在此……在此我對你說聲抱歉,血精靈。」伸出手來,意欲與她握手言和。

    翟秋靈心中略懵然,緩緩伸出手與她握了,就聽德萊尼悠悠訴說:「我最開始對他的離開很不理解,他一薩滿之家,子承父業不好嗎?與元素相伴應該是一件非常得心應手的事情,後來聽一巨魔朋友說,他拜於的迷蹤島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組織,我很不理解,現在明白了,迷蹤島的法術……啊不,是功夫確實厲害,難怪他甘願與家族決裂,也要加入『迷蹤島』。」

    聽德萊尼人滔滔不絕的說,翟秋靈欲言又止,直到她感慨完,血精靈想了想,笑著試探:「圖騰大師,您……您對孟塘雨好像有些誤會了,您剛剛與我切磋,就是想看看我迷蹤島的功夫如何,是嗎?」見到對方點頭,她瞭然一笑,又道:「要是因為我迷蹤島的殺傷功夫高低,來揣度孟塘雨拜入我派的緣由,那我覺得,你有可能猜錯了。」

    「什麼?」見德萊尼人蹙眉不解,翟秋靈試圖類比解釋:「您可以這麼理解,我也不太懂,就是知道個大概,你們薩滿祭司除了信奉的元素不同之外,也在職能上分元素、增強、恢復等幾類不是嗎?善於械鬥的是增強薩滿祭司,能召喚元素的被稱為元素薩滿祭司……我們武僧也有這樣的分類,孟塘雨他是拜於我迷蹤島的冥想洞天一宗門,他們這一宗主要是學習行醫治病的本事,練習的功夫只求強身健體遇險防身,殺傷是很有限的。」

    聽到血精靈的解釋,蒂絲德拉惆悵了許久,低頭摸犄角時看到侏儒,想到護送一事,不禁驚喜交集:「如此看來,繆繆並沒有走入歧途,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薩滿之道,謝謝你血精靈。」這時特蕾希問道:「姐姐,你跟孟大師很熟嗎?」蒂絲德拉搖頭道:「不熟,甚至都沒見過幾次面,你們不瞭解,我們薩滿祭司……唉!這麼說吧,那萬惡的古爾丹,當初就是摒棄了薩滿之道,投身了邪能魔法才釀成燃燒軍團的降臨,還有背叛了薩滿之道的耐奧祖,他化身成了巫妖王,組織了亡靈天災為禍艾澤拉斯。這些不光彩的歷史成了我們薩滿的傷疤,對於放棄薩滿之道的薩滿,我們也是打心里的鄙夷,不過……我不是一個教條的人,經你這麼一解釋,我覺得繆繆他也不算是墮落,對他改觀了不少。」

    正聊著,四人聽到有人走來,眾人轉頭只見一名紅衫女地精臂撐著一個本子,右手握筆,邊寫邊路過這里:「這里不允許客人來訪哈,請客人速速離開。」她側面向台,瞧不見相貌,但桑吉一聽聲音便知是誰,招手道:「喬伊斯,我在這呢!」那女子抬起頭,看向台上,嗨了一聲,用筆指著桑吉走了過去:「我還滿莊子找你呢,臭小子!演唱會你到底去不去呀!?」桑吉搓手道:「去去!能跟你坐一塊嗎?住在我樓上的美女。」女子聽後啐了一口,笑道:「你想得美,我給你記上了哈。」起筆往本子上寫。

    桑吉伸脖看到自己的名字被記下後,不住的感謝:「謝謝謝謝!美女你今晚格外的漂亮,你知道嗎!誒?對了,他們來了嗎?」女子搖頭道:「不知道,聽說蒂蒂麗思他們已經去接了,我只負責統計人數,但是我剛剛去隱石酒館時,看到場館已經裝好了,特別的酷,估計到時候場子絕對要爆了!」桑吉驚喜道:「是嗎?我的天啊!到時候……能不能要一個海報簽名呢?」女子掐腰道:「這事就各憑本事吧,不過……如果我能拿到一張,你可以拿凋零野豬的海報來換,我要凱奇·海德簽名的那張。」桑吉挺腰拍拍胸膛表示沒問題,女子點了點頭,轉身要走,說道:「快帶客人們回四方樞吧,我去酒廠看看了啊。」仍是邊寫邊走。

    桑吉喊道:「你看著點路,喬伊斯。這黑燈瞎火的,小心摔著。」蒂絲德拉問道:「這個凋零野豬是什麼?」桑吉道:「那是由三個亡靈組成的一支樂隊,主唱死亡搖滾的。」翟秋靈道:「我怎麼沒聽過呢?」桑吉道:「額,這是一個新樂隊,才剛發了一張專,目前還是挺小眾的樂隊,沒太有什麼名氣。」特蕾希道:「聽你倆說的熱鬧,這個樂隊要來呀?」桑吉道:「不是,這次來莊上的是另一個樂隊:逆風羅盤。後天在隱石酒館,主人專門為他們舉辦了一場演唱會,到時候你們也來看唄?小的跟喬伊斯說一聲。」翟秋靈擺手道:「別,我們什麼時候走還不一定呢,別到時候讓你白忙活一場。」蒂絲德拉道:「不會這次又和以前一樣吧?就是……代言個什麼酒品……不過你們酒莊的白酒找樂隊代言,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呀。」桑吉道:「不是白酒,是莊上新出的青啤,是為了今年的夏天做准備。」

    特蕾希伸出一根小手指戳著桑吉的右頰,嘴角含笑:「哎呦,你這算不算泄露商業機密呀,桑吉小哥!?」桑吉嘿嘿一笑,忙道:「不礙事,小的受翟大師點撥,感激不盡,對於客人們真的深感親切,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四人又聊了一會兒,吉爾雯才從醫館里出來,聽精靈講,孟塘雨今晚便在醫館修養,明日會有人送他回到客棧,這時的衡武院,已稀稀落落的有莊上的僕人工人歸來,桑吉忙叫了一輛車子,將客人送回了客棧,德萊尼人下榻在翡翠林區,分開時,她對翟秋靈表示了善意,「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名迷蹤島的武僧,當然,繆繆不算。很高興見到你,願納魯保佑你。」說完便跟著服務生上樓了。

    「明天早上還約飯了,看樣子她對你還挺友善的嘛,秋靈姐。」侏儒坐在血精靈的肩上說。

    「嗯,多個朋友多條路,搞好關繫了還能從她那聽到一些塘雨兄的八卦。」

    「跟我想到一塊了,秋靈姐。」

    「你說明天早上要不要叫卡多雷呀?」

    「叫他幹什麼,女孩子們聊天男生靠邊站,他們暗夜精靈不是有句諺語嗎?『睡眠是一門藝術,誰也不能阻擋我追求藝術的腳步。』讓他睡去吧!」

    「我看行。」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