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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介丨失而復得的協奏曲——達爾伯特的兩部Op.2

譯者前言:很多作品隨著時代的發展都漸漸地失去了他們的蹤影,它們或是被作曲家燒毀、或是由於戰爭等原因丟失、或是為數不多的手抄本逐漸遺失,以至於身處現代的我們無法聽到這些可能之演奏過一兩次的作品。然而,無論是在比利時的教堂中由管風琴家發現的柏遼茲的《莊嚴彌撒》初版印刷本;還是遠在加拿大的圖書館中發現的挪威小提琴家哈爾沃森的《小提琴協奏曲》手抄本;亦或是伊薩伊的《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的手稿,對於故紙堆的發掘卻總能給我們帶來驚喜。今天這個故事也不例外,翻譯自作於17年的一篇美國國會圖書館的Blog網誌(有些許刪改),原Blog網誌連結將放在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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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翻機核ID @銻星組長QuinBob

正文

我們經常讀到在檔案館的地下室中發現了一些失傳已久的手稿,或者在某人閣樓的箱子里發現了一封迄今為止丟失的信件的情節。 在國會圖書館,我們比你想像得更頻繁地遇到這些情況,通常是在特殊館藏研究領域。其中,只有一些是對整個世界都不為人知的材料的真正「發現」,其他的部分通常將它們描述為「對重新被注意到的事物的慶祝活動」可能會更好;例如,在圖書館,這些材料通常已經被編目或至少被清點過,這表明在以前有人擁有它並注意到過它的存在。

許多「發現」或是「重新注意」的故事其實相當於汗牛充棟的收藏品與研究人員的一次奇遇,偶然發現的信息和潛在的意義成為了兩者相遇的橋梁。有時「新的」東西得到注意,是由於書籍的信息與庫存對照檢查後發現了相悖的情況。我最近在尋找一部「遺失」的鋼琴協奏曲時經歷了類似的情況,我決定在這分享這個故事。

首先是一些背景信息。去年(指2016年),我有機會在國會圖書館翻閱海因曼基金會的收藏品(Heineman Foundation Collection)中的一小部分。我選擇研究藏品手稿中最具代表性的作曲家歐根·達爾伯特(Eugen d’Albert,1864-1932)。

譯介丨失而復得的協奏曲——達爾伯特的兩部Op.2

達爾伯特和許多有價值的人物一樣,作為一名鋼琴家和作曲家(尤其是歌劇作曲家),在他一生中享有盛名和尊敬,現在卻面臨著許多才華橫溢但「非正統」作曲家在死後被忽視和遺忘的情況。作為李斯特最優秀的學生,達爾伯特還是多梅尼科·阿爾貝蒂(Domenico Alberti)的後代,享有「阿爾貝蒂低音(Alberti bass)」的美譽。但達爾伯特的鋼琴作品並不只包含低音,他復雜多變的鋼琴技巧毫無保留地在藏品中的鋼琴曲譜中展示出來,從各種特徵小品到他的f小調鋼琴奏鳴曲。藏品中還包含兩首巴赫改編曲,其中一首可能是達爾伯特最出名的鋼琴作品——改編自巴赫的c小調帕薩卡里亞。

現在達爾伯特的故事可以暫時告一段落,讓我繼續來講述我的故事1963年,音樂部門有機會購買一大批達爾伯特現存的手稿,其中許多都是通過海因曼基金會的慷慨資助獲得的。在我花時間親自瀏覽了一遍這些收藏後,我碰巧可看到了《國會圖書館季刊》第二卷第一期(1964年1月)中艾爾文·洛文斯(Irving Lowens)關於1963年財政年度收購品的文章,里面有一張關於達爾伯特收購品的清單。當時,洛文斯是音樂部參考資料科的主管助理,他對圖書館館藏中的達爾伯特作品進行了非常細致的統計。

我自然而然的想看看有沒有一些不來源於海因曼基金會的達爾伯特手稿,它們被單獨地列出來。然後我注意到了一處我認為是錯誤的標注,在洛文斯列出的「達爾伯特帶有作品編號的親筆手稿中」,第一列寫著:

而下一行緊跟著的是:

如果這是真的,那這兩部早期作品之間將有一段五年的空白期,這是在不像是一個積極進取嘗試博得一些名聲的年輕作曲家會去做的事。但是誰曉得呢,也許作品一號的時間比第二號還早得多。於是我查詢了達爾伯特作品一號《鋼琴組曲》的創作時間,結果發現它在列表上的創作時間被標注為1883年。

那麼這就出現了幾種可能性

  • 洛文斯可能把協奏曲的創作時間標錯了。
  • 這部協奏曲在作品一號出版後進行了刪改修訂,導致日期早於作品一號(這種情況常在一些作曲家的早期作品中出現)。
  • 其他的資源可能有誤。
  • 我沒有預料到我會發現這些情況都不是對的。事實證明,洛文斯是絕對正確的。看一看標題頁就知道了

    譯介丨失而復得的協奏曲——達爾伯特的兩部Op.2

    而如果這部作品是達爾伯特的作品二號,翻過標題頁我將看到作品的開頭低音弦樂的部分以及定音鼓的滾奏,但是我看到的卻是這樣的

    譯介丨失而復得的協奏曲——達爾伯特的兩部Op.2

    譯介丨失而復得的協奏曲——達爾伯特的兩部Op.2

    a小調的開頭!要麼是達爾伯特沒有意識到他的第一鋼琴協奏曲應該是b小調的,要麼這是一首完全不同的作品。當然,這顯然是後者,它很像是達爾伯特「遺失」的A調鋼琴協奏曲,由漢斯·里赫特指揮,達爾伯特擔任鋼琴獨奏,於1881年在倫敦演出。手稿的末頁,達爾伯特清晰的標上了創作時間,也印證了倫敦的音樂會

    譯介丨失而復得的協奏曲——達爾伯特的兩部Op.2

    這部作品相當宏大——三個樂章貫穿436頁樂譜。這份手稿似乎是作品的謄清本,雖然有編輯和打草稿的痕跡。比如注意下面這頁的鉛筆草稿以及修改的華彩片段:對音樂材料的草稿

    雖然我不確定,但考慮到樂譜的總體完整性和修改的性質,我相信這很可能是漢斯·里赫特在表演中使用的手稿。雖然這部作品受到了有限的歡迎,但是這是16歲的達爾伯特的作品,他與里赫特的經歷以及隨後前往歐洲大陸的旅行推動了他音樂成熟的進程。可能在某個時刻,達爾伯特決定重新開始他的作品列表(而且這可能已經發生過幾次了)。達爾伯特恰巧將他自己「認證」的第一鋼琴協奏曲標注為作品第二號,使得「國會圖書館擁有達爾伯特作品二號《鋼琴協奏曲》」這一說法即正確又不對。

    洛文斯正確的描述,編目員正確的編錄,以及我對於這部鋼琴協奏曲的好奇,才使得發現這部「遺失」的發現成為可能。我希望,這個原本隱藏在眼前的東西現在能夠用於研究、出版和錄音。李斯特或勃拉姆斯的作品和個人極大地影響達爾伯特和他的職業生涯,而在與這兩位作曲家相遇前,達爾伯特創作了這部宏大的作品。因此這部作品值得受到關注,它(作為一部分)記錄了達爾伯特器樂創作的發展以及他作為鋼琴家聲望的不斷上升。達爾伯特的早期協奏曲不僅僅是一部青少年時期的作品,不僅闡明了他創造性思維的活躍狀態,還闡明了他探索更大音樂結構的意願——如同箭袋中的一支箭,在他多年後轉向歌劇創作時,這對他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