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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丨不可言說!《無名祭祀書》的秘密歷史

作者:Bobby Derie

譯者: Charnel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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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本篇是國外克蘇魯神話研究者對洛夫克拉夫特書信研究的一個成果。主要內容是洛夫克拉夫特和朋友們對克蘇魯神話作品中的魔法書《黑書》設定的進一步完善。與常人想像有所不同的是,洛夫克拉夫特與朋友間的交流也是非常有趣,眾人在談笑與爭執間就將克蘇魯神話的框架與細節確定了下來。

正文

布朗大學的約翰海圖書館(John Hay Library)繼續將其館藏數位化,並將它們放到網上,為我們這些更注重細節的人提供了一些有趣的逸事。

  • 法恩斯沃斯·賴特致H·P·洛夫克拉夫特,1934年4月2日
  • 親愛的洛夫克拉夫特先生

    我剛剛收到了你上週五的來信,並立馬寫了這封回信。

    我將嘗試進一步查找有關「Unussprechlich」和「Unnennbar」的權威資料。如果我能找到「Unaussprechlich」這個詞的可靠依據,我傾向於讓它成立;因為「Unaussprechlich」這個詞的確有「Unnennbar」所缺乏的陰暗感覺。

    剛剛我收到了南方王國蘇丹馬利克勛爵的一封信(附帶手稿)。他和「主宰」即將離開歐塞奇人的土地向西跋涉。他希望在路過德州時,能見到「劫掠者柯南」;在離開舊金山後,能見到「修希克」與「亞威隆尼」之主。

    我真羨慕他的旅行。

    我在昨天的報紙上看到了愛德華·盧卡斯·懷特上週五在巴爾的摩去世的消息。他享年68歲,死於照明用氣體——《華爾街日報》沒有說明是自殺還是意外事故。他是一個奇異的天才。我妻子在我結婚前曾是圖書管理員,她認為他的《El Supremo》是她讀過的最好的冒險故事之一。不過我還沒讀過。

    我們今天關閉了辦公室的窗戶,以便保留原有的涼爽空氣;也就是說,與外面空氣的溫度較低。晨報說,遙遠的西北地區已經開始降溫了;所以我想再過幾天這里就會涼快下來。但在那之前……

    我很高興巴洛喜歡那些畫。我自己也很欣賞杜林為《霧中怪屋》畫的插圖。主要是杜林的確偶爾會畫出這樣的好作品,但他大部分的插圖都太缺乏想像力了。而缺乏想像力正是我們讓威爾科克斯離開的原因。

    當我讀到《穿越銀匙之門》的校樣時,我很驚訝於其中沒有任何關於《無名祭祀書(Unassprechlichen Kulten)》的內容。所以沒有什麼好改變的。希爾德夫人的故事《超越萬古》的打字稿中,提到了兩次《無名祭祀書》;我已經在打字稿中把它改成了《無名邪教(Nameless cult)》(遵循霍華德的寫法)。

    再次感謝你的及時。向你和巴洛問好。

    謹上,

    賴特。

  • 原信件與圖像,地址連結點擊跳轉
  • 這封信的開頭和結尾都涉及到了羅伯特·E·霍華德的創作「Unaussprechlichen Kulten」,它首次出現在《黑石》和《屋頂上的怪物》中,英文標題是「Nameless cult」。這本書的靈感來自於洛夫克拉夫特的《死靈之書》等作品,受到HPL的好評

  • 這讓我意識到了我有多喜歡《屋頂上的怪物》。那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想在我接下來的故事中引用賈斯丁·傑弗里和馮·容茲的《黑書》。

    ——H·P·洛夫克拉夫特致羅伯特·E·霍華德,1932年1月16日,MF 1.264

  • 洛夫克拉夫特和霍華德都不怎麼會德語,但洛夫克拉夫特認為這本書應該有一個德語書名,並試圖創造一個。但在在使用這個名字之前,洛夫克拉夫特就這個名字詢問了奧古斯特·德雷斯,德雷斯的家族保留了一些德國血統(他的祖母是賓夕法尼亞州的荷蘭人),這就導致了這次通信:

  • 順便說一句——以防我為了自娛自樂再試著寫點別的故事,你能告訴我「Ungenennte Hedenthume」是否為德語版的「Nameless Cult」嗎?我想在原著中隨意引用馮·容茲的《黑書》。但我只在1906年間學了一年德語——現在可能頗為荒謬的翻譯嘗試是在我通過一本語法貧乏且完全不完善的字典中盲目和愚蠢地摸索導致的結果。我認為最好給「邪教」這個詞賦予它最黑暗的含義——我認為上面的短語實際上是「未命名的異教主義(Unnamed Heathenisms)」。對於一個目不識丁的老人來說,你對這件事的任何瞭解都會引起他極大的興趣。我現在有一個關於希望有一天能暗示馮·容茲的曾孫最近在他祖先塵封已久的杜塞道夫閣樓里發現某些文件後割喉的原因的想法。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特·德雷斯, 1932年1月28日,ES 2.446

  • 謝謝你給我《黑書》的原著標題。我確信「Unausprechlichen Kulten」才是正確的版本!

    ——奧古斯特·德雷斯致H·P·洛夫克拉夫特, 1932年2月2日,ES 2.448

  • 但這兩個短語都不是語法正確的德語,但洛夫克拉夫特把這個標題傳給了羅伯特·E·霍華德。

  • 我對你能提到馮·容茲被詛咒的文件感到很榮幸,也感謝你提供德語中的「無名邪教」,我將使用它來指代先前的標題。雖然我和德國人住在一起很多年了,但我對這種語言一竅不通——他們中的很多人也是如此。

    ——羅伯特·E·霍華德致H·P·洛夫克拉夫特,1932年4月,MF 1.279

  • 雖然洛夫克拉夫特在他的信件(參見DS 367, MF 1.308等)中提到了這個新標題,但它並沒有立即「正式」出現。洛夫克拉夫特第一次提到這本書的德文書名是《蠟像館驚魂》中,這篇故事是為黑澤爾·希爾德代寫的。然而法恩斯沃斯·賴特並沒有參與這個玩笑,他寫道

  • 我們經常收到讀者的詢問,想知道他們在哪里可以得到《伊波恩之書》、《死靈之書》、《黑書》和馮·容茲的《無名祭祀書》。這些信我都是親自回復的,因為在Eyrie(譯註《詭麗幻譚》的讀者來信欄)破壞現實的幻覺,實在是太可惜了。

    ——法恩斯沃斯·賴特致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1933年9月29日,DS 467n2

  • 這又促使洛夫克拉夫特寫道:

  • 對了——扯個反面教材,你有沒有注意到法納巴佐斯(Pharnabozus)提到了《黑書》和馮·容茲的《無名祭祀書》?真丟臉啊,小法(Farny)!好像任何一個學生都不知道《黑書》是對馮·容茲那本地獄般的巨著本身的口語稱呼一樣!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1933年10月22日,DS 464

  • 譯丨不可言說!《無名祭祀書》的秘密歷史

    洛夫克拉夫特在《魔女屋中之夢》中進一步提到了《無名祭祀書》,以及其他寫於1932-1933年的故事,盡管大多數都是後來才出版的。這個問題直到1934年初才到了緊要關頭

  • 普萊斯和賴特因我們對馮·容茲那本書原標題的版本而引發了很大的爭議——也就是《Unausprechlichen Kulten)》。蘇丹馬利克聲稱Unnennbaren(=難以言表的)比之前的選擇有一些微妙的可取之處。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吧。真希望雙槍鮑勃(Two-Gun Bob)能寫出他自己的原著標題,省得我們麻煩!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特·德雷斯, 1934年3月29日, ES 2.628

  • 普萊斯在西點軍校讀書時,曾選修過德語課程;關於名字的分歧是因為洛夫克拉夫特和普萊斯合作的《穿越銀匙之門》,這是1932年10月洛夫克拉夫特和普萊斯在紐奧良的一次傳奇性會面的結果(感謝羅伯特·E·霍華德的快速思考和調解,MF 1.314)。這封信緊隨洛夫克拉夫特於3月29日寫給奧古斯特·德雷斯的信之後,接著是

  • 在關於《黑書》的名字辯論中,可能性回到Unaussprechlichen。總督法納巴佐斯也承認,沒有什麼比這個名字更令人討厭的了。它有一個邪惡的音節,相比之下,蘇丹馬利克的選擇——Unennbaren——聽起來令人遺憾的平淡。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特·德雷斯, 1934年4月13日,ES 2.630

  • 好——「Unaussprechilichen」——無名爭論(Unnennbarencontroversy)還在繼續愉快地進行中!就在收到你的信之前,我收到了總督法納巴佐斯的便條,說Unaussprechlichen已經完全用不上了——它主要是指某種機械或語音上無法發音的東西——因此我冒昧地引用了你信中的陳述。我不知道賴特哪來的材料來做他的狂妄陳述——雖然我認為他把關於日耳曼學識的問題轉給了一個在辦公室工作的年輕奧地利人。[…] 有一張來自雙槍鮑勃和蘇丹馬利克在十字平原的聯合名片,我想他們一定很享受他們的私人會面。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特·德雷斯, 1934年4月29日,ES2.631

  • 我剛看完所附的信,就收到了來自總督法納巴佐斯的一封信,信中提到了以下關於「unaussprechlichen」爭議的事情。看來我們這邊要贏了!但是,來自被鄙視的森夫的援助是多麼具有諷刺意味!

    「昨天森夫走進辦公室,我問他(沒有解釋原因)『Unaussprechlich是什麼意思?』他說,『意思是「不可言說的(Unspeakable)」』. 然後我告訴他為什麼我想知道,他說,『那個說Unaussprechlich的意思僅僅是在「不可發音(unpronounceable)的意義上來說是「不可言說的」的傢伙不可能很瞭解德語。』

    「所以『Unaussprechlich』是對的!

    「森夫是一個小侏儒,帶著明顯的德國口音(因為他在離開德國之前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他戴著一頂深棕色的假發,很明顯那是一頂假發,沒人會被騙的。」

    好吧——我猜賴特會用Unussprechlichen的,畢竟——蘇丹馬利克的那點合成西點德語也就這樣了!

    順便說一句,賴特透露了一個事實,他不知道《黑書》和《無名祭祀書》應該是同一本書。顯然,他沒有仔細閱讀雙槍的《黑石》。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塔·德雷斯, 1934年4月29日,ES 2.632

  • 「森夫」是《詭麗幻譚》的藝術家C·C·森夫,他是德國人,後來移民到了美國;因為他在插圖上的一些錯誤,一直被洛夫克拉夫特「鄙視」。

  • 賴特固執地拒絕了我關於保留「Unaussprechlichen Kulten」的請求,並計劃重新使用「翻譯」形式——簡單地說就是使用英文的「Nameless cult」!這是快刀斬亂麻的一種方法。顯然,他發現普萊斯的「Unnennbaren 」根本站不住腳。順便說一下——他和我都很驚訝地發現,在《銀鑰匙》續集的文本中根本沒有使用這個名字!

    ——H·P·洛夫克拉夫特致奧古斯塔·德雷斯, 1934年6月7日, ES 2.642

  • 整個問題最終有點沒有意義,因為普萊斯顯然從《穿越銀匙之門》中刪除了對馮·容茲的著作的任何引用。洛夫克拉夫特在後來的一封信中總結了整個辯論

  • 順便說一句,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去年關於德國版「無名邪教」的激烈爭論?羅伯特·E·霍華德發明了神秘的馮·容茲作品,但沒有給它取一個德國名字,因為他和我一樣不懂德語。我覺得有一個會更有說服力,所以把問題交給了德雷斯,他的回答是「Unaussprechlichen Kulten」。不久之後,普賴斯回憶起他殘缺的西點德語,開始質疑這個短語的確切含義是否正確,於是用「Unnenbarren」來代替。賴特——以自己對德語一知半解而自豪,他開始相信蘇丹馬利克是對的,並拒絕使用德雷斯版本的……忘記了索克城是由受過良好教育的德國人定居下來的,在德國人中間,索克語作為遺產以其最好的形式保存了下來,所以小奧吉(Augie)知道他在說什麼。這些問題一直僵持著,直到有一天,前插畫家森夫偶然來到密西根北部840號,談論過去的事情。他在德國出生和接受教育,顯然擁有正確的知識。這個話題被提了出來,C.C.毫不猶豫地投票給了德雷斯……這樣就解決了問題,為他在逝去的日子里所犯下的一切三流「藝術」贖罪了!因此,可以肯定的是,容茲的怪異彙編是杜塞道夫出版社以《無名祭祀書(Unaussprechlichen Kulten)》的標題發行的!

    ——H·P·洛夫克拉夫特致理察·F·瑟萊特,1934年12月22日,LRS 40

  • 信中的其他事項還涉及到蘇丹馬利克(E·霍夫曼·普萊斯),當時他正從俄克拉荷馬州波胡斯卡的一家修車廠離職,開著他的「主宰」(1928年的A型福特車)去墨西哥旅行,途中在十字平原停留,拜訪了羅伯特·E·霍華德。賴特在這里引用了洛夫克拉夫特書信中的語言:

  • 「主宰」已經被精心地改造並提供了新的部件,隨時准備越過平原,到達劫掠者柯南在辛梅利亞的據點——然後到達位於奧本的撒託古亞黑暗神殿。

    ——H·P·洛夫克拉夫特寫給R·H·巴洛,1934年4月10日,OFF 130-131

  • 譯丨不可言說!《無名祭祀書》的秘密歷史

    「劫掠者柯南」這個綽號來自羅伯特·E·霍華德的故事《黑暗的子民》; 奧本為於加利福尼亞,是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的家鄉,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寫過以修希克和亞威隆尼為背景的故事,普萊斯會在返鄉時去拜訪他。法恩斯沃斯·賴特本人就是舊金山人。

    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洛夫克拉夫特的收信地址是學院街66號,他正准備在佛羅里達州的迪蘭接待R·H·巴洛和他的家人,他將在那里待上幾周。年輕的巴洛對原始的紙漿藝術和打字文稿有著濃厚的興趣,他曾寫信給像羅伯特·E·霍華德這樣的紙漿作家索要作品(例CL 3.212-13, 215)。其中一位《詭麗幻譚》藝術家是約瑟夫·杜林,他為洛夫克拉夫特的《霧中怪屋》繪制了插圖。「威爾科克斯」是傑伊姆·威爾科克斯,他在1932年至1934年為《詭麗幻譚》和《東方故事》短暫工作,他的插圖包括為羅伯特·E·霍華德的《大地蠕蟲》、《劍上的鳳凰》、《血色城堡》、《象塔》、《黑巨人》、《爬行暗影》、《黑者之池》和《黑暗之巷》——以及為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H·P·洛夫克拉夫特、西伯里·奎恩、亨利·S·懷特海德等人創作的許多插圖。

    關於這封信最後一個有趣的地方是底部的「FWRG」。賴特患有帕金森氏症,他的癱瘓程度非常嚴重,以至於他發現打字對於他來說很是困難。很明顯,在他後來的生活中,《詭麗幻譚》公司至少雇傭了臨時員工來處理打字、打開郵件和其他辦公室工作。這些工作人員通常是匿名的,但「RG」是打字員的首字母縮寫。

    引用文獻

    CL《羅伯特·E·霍華德書信集(Collected Letters of Robert E. Howard)》

    DS《黎明尖塔,孤獨之山(Dawnward Spire, Lonely Hill)》

    ES《必要的孤獨(Essential Solitude)》

    LRS《致理察·F·瑟萊特的書信(Letters to Richard F. Searight)》

    MF《通往自由的途徑(A Means to Freedom)》

    OFF《噢,幸運的佛羅里達人(O Fortunate Floridian)》

    END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