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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陰陽魔界》NO·1:「迷離境界」的引路人羅德·塞林

一:前言

本文將是一個極為龐大的系列的開篇——很難說這個系列之後還會包括什麼,也許除了文章之外還會有其它的形式也未可知……但目前一切還不確定,就像這個主題一樣——也許會進入朦朧的「暮光區」。

開這個坑的起源,其實涉及到更早的一次和大尉老師的聊天。那會恰逢《新陰陽魔界》剛剛開播了一段時間,這個傳說中的老電視劇重新進入了大家的視野。在那之前,筆者自己已經通過其它途徑瞭解到了這個電視劇,並且還看了一點內容——當時B站甚至還有一些上傳的資源(現在都被下了)。這驚鴻一瞥,就讓筆者直接摔進這個「黑洞」里去,難以相信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就能有如此精彩的腦洞電視劇,這想像力甚至放到今天都顯得超前。更不用提它作為之後很多影視作品甚至其它形式媒體的靈感之源,筆者在這里面看到了一條巨大的「文化脈絡」。

說實話,在寫下這篇投稿的這一刻,筆者一邊打字一邊卻感到膽戰心驚。令筆者不安的主要是對自己能力的質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可以填上這個坑……但是和電視劇里的角色一樣,一般當他們一腳跨進「暮光區」的時候,往往就回不來了。那既然已經開始了,就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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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陰陽魔界》簡介

《陰陽魔界》(The Twilight Zone)又譯「暮光地帶」、「迷離境界」、「奇幻人間」(台譯)、「逢魔時刻」(大霧)。是美國的一部電視系列長青劇,最早第一部於1959年至1964年期間播出全五季共156集。每集均是半個小時(期間第四季一度改為每集一小時),畫面為黑白攝制。該電視劇沒有單一主題,是「詩選劇」/「故事選系列劇」(每集都是獨立單元小故事)的形式。

1964年6月19日該劇的第一部正式完結,之後經歷了三次重啟,分別於1985年、2022年和2019年推出了新的系列。早期受制於拍攝技術,第一部的拍攝使用的是黑白畫面。在之後的第二部重啟開始,就有了彩色畫面並且特效技術等製作技術都在進步。

該劇雖然每集都是一個獨立單元,但是有一些故事基調是一以貫之的大多是本集故事的主角或主動或被動地,被捲入一系列不尋常和怪異的事件中。這個過程就被稱之為他們進入了「The Twilight Zone」,每集的故事通常都會有一個出人意料的反轉或者是帶有一定的道德寓意。所以本劇的風格涵蓋極廣,涉及科幻、怪誕、恐怖、懸疑、卡夫卡式寓言、政治隱喻、奇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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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陰陽魔界》電視劇版於1964年結束後,羅德·塞林將該系列的版權賣給了CBS(哥倫比亞廣播公司下屬的電視網)。一直到1983年,由史蒂文·史匹柏和約翰·蘭迪斯牽頭製作,華納兄弟出資發行,以1000萬美元的預算拍攝製作了《陰陽魔界》的電影版。

電影版向原版電視劇致敬,也被製作成了多段式電影(一種由數部短片組成的長片。常常以單一主題、目的或簡短的一連串事件而互有牽連,也有可能各短片間互不關聯。有時會由不同的導演執導每段短片。)約翰·蘭迪斯、史蒂文·史匹柏、喬治·但丁和喬治·米勒分別擔任電影中四個片段的導演。其中,蘭迪斯負責的片段是電影版的原創,而另外三位導演負責的片段,則是翻拍自原版電視劇的劇集。

電影在拍攝階段發生的一場意外,使得整件事都籠罩上了一層陰影。在1982年7月23日凌晨2點30分左右由蘭迪斯執導的第一部分拍攝期間,演員Vic·Morrow和兩名兒童演員Myca·Dinh Le(7歲)和Renee·Shin-Yi Chen(中文陳欣怡 6歲)在片場死於一場直升機事故。這起事故雖然沒有影響電影的最終發行,但讓電影製作人陷入了持續近十年的各種民事和刑事訴訟里。

該部電影最終以1000萬美元的預算,賺取了4200萬美元的票房。這部電影版《陰陽魔界》在口碑方面呈現出兩極分化的情況,公眾以及專業影評人對於電影中四個片段的評論褒貶不一,至今仍有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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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影版上映之後,製作方還請來了羅伯特·布洛克(沒錯,《驚魂記》的原作者,洛夫克拉夫特的「洛氏文學圈」成員之一……)執筆,寫作出版了《陰陽魔界》電影的小說版。布洛克的小說版在劇情順序方面和電影版不同,因為他是按照電影的原始劇本來寫的。據他所說在接到這個任務要求他在六週內寫出小說版的時候,他只看了電影的其中兩個片段,所以他並不知道電影版還存在一個「序幕」。而隨後發生了片場直升機事故,布洛克不得不改寫原版片段的結局——所以布洛克的小說版《陰陽魔界》保留了電影第一個片段的原始結局,而電影版由於事故不得不改寫原劇本結局。

《陰陽魔界》電影版在商業方面獲得的成功,使得CBS開始重新審視起這部版權握在自己手里的IP。他們於1985年重啟了《陰陽魔界》的電視劇版。起先,CBS對於重啟《陰陽魔界》一直處在猶豫的狀態,因為羅德·塞林已經將版權賣給了他們,而他們如果自己出資來拍攝《陰陽魔界》的話,花費的成本要高於直接購買外部的現成電視劇——雖然投資的回報可能也更大。另一方面,重製《陰陽魔界》這件事本身,也不太符合當時CBS想要的發展方向(突破性的新作品)。於是重啟計劃就一直猶猶豫豫的拖到了1980年代,而羅德·塞林則於1975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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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史匹柏的電影版《陰陽魔界》雖然在商業上獲得了成功,但整體來說反響只能說一般。然而1984年,當時的CBS項目負責人兼副總裁卡拉·辛格(Carla·Singer)終於下定決心開始推進新版《陰陽魔界》的企劃項目。CBS籌建起了一個全新的項目團隊,編劇團隊包括了哈蘭·傑·艾里森(初代《星際迷航》的編劇之一)、喬治·R·R·馬丁(《冰與火之歌》)、羅克恩·奧班農(代表作《異形國度》、迷你劇《百慕達三角》、太空史詩《《Farscape》)等人,而導演由韋斯·克拉文(《猛鬼街》系列和《驚聲尖叫》系列的導演)擔任。演員陣容包括布魯斯·威利斯,海倫·米倫,季·哈布利,摩根·弗里曼,馬丁·蘭道(《西北偏北》),喬納森·弗拉克斯,弗朗西斯·麥克多曼德(《冰血暴》),維克多·加伯和弗雷德·薩維奇等。由於羅德·塞林已經去世,於是新版《陰陽魔界》的主持人和旁白就由查爾斯·艾德曼(Charles·Aidman)來擔任——他自己就是老版《陰陽魔界》的演員之一。

CBS的新版《陰陽魔界》與原版一樣,它以各種懸疑劇情為特色,通常以看似正常的世界中的角色無意間的闖入超自然環境為特色。然而,與原版不同的是,這一版的大多數劇集不再是一集一個單一故事,而是一集包含多個獨立故事。整個劇集依然是有畫外音的旁白,但是和原版不同的是,這一版的主持人本身並沒有直接出現。而有些劇集只有開場旁白,有些只有結尾旁白,有些則根本沒有旁白。在劇情方面,新版《陰陽魔界》和電影版不一樣,不再是懷舊的翻拍老版劇集的內容,而是創作了全新的故事內容。

CBS總共製作了三季內容,其中前兩季的單集時長都在45到48分鍾左右,第二季有四集的時長縮短到了半個小時之內,而第三季的劇集時長全都保持在半個小時之內。這一版的《陰陽魔界》於1985年9月27日晚首次亮相,獲得了熱烈的反響。然而之後隨著劇集的播出,整體收到的反饋開始下降。最後在第一季完結時,收視率已然表現不佳,但是依然在1986年年初續訂了第二季。

隨後在1986年第二季開播,首播的劇集以長達一小時的形式首次亮相,但僅在開始的幾周後,劇集的播出就被暫停了。並且CBS將這部劇集的播出時間移到了週六晚上,這導致了收視率的下降。當該劇在12月回歸時,劇集時長已經被縮水到了半小時之內,一個集的內容也就只能包含一個故事了。由於種種原因,CBS開始干涉劇集的製作和播出,這直接導致了這個系列之後的表現越來越糟糕,最終勉強支撐到了第三季,該系列於1989年正式完結。(美劇的爛尾命運其實早已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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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02年,聯合派拉蒙電視網(簡稱UPN,於CBS同屬於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旗下的電視網)再次重啟了《陰陽魔界》系列劇的項目。該系列於2002年9月18日在UPN的電視網首播,至2003年的5月21日完結。

本次重啟,請到了著名黑人演員福里斯特·惠特克來擔任主持人和旁白。劇集的內容延續一貫的奇幻怪誕風格,但是在主題方面,更加傾向於探討當代問題,例如恐怖主義、種族問題、跨性別問題、性解放等等。除了原創劇集之外,該系列也包含了一些對於原版《陰陽魔界》的一些劇集的翻拍和續寫。本次重啟一共製作了43集內容,由於最終沒有能像原版或1980年版那樣獲得足夠的反響和收視率,最終在第一季完結之後,UPN取消了後續劇集的續訂。

2012年12月19日,布萊恩·辛格與CBS電視工作室達成協議,准備第三次重啟《新陰陽魔界》的製作,並擔任執行製作人。但是這一消息公佈之時,編劇人選尚未確定。2013年3月7日,有報導稱有編劇正在協商這一電視劇項目。2016年,西蒙·金伯格和克雷格·斯威尼已經加入製作團隊,CBS開始考量是否將這個項目賣出到其他電視網或在線流媒體平台,抑或收入自家的CBS All Access平台上。之後,西蒙·金伯格離開了這個電視項目去執導電影《X戰警黑鳳凰》,布萊恩·辛格和克雷格·斯威尼隨後也退出了製作團隊。

2017年11月2日,CBS宣佈為自家流媒體平台CBS All Access重新開發這個電視項目,喬丹·皮爾作為執行製作人。12月6日,CBS宣佈預定該電視劇,定名《新陰陽魔界》。喬丹·皮爾、馬可·拉米雷斯與西蒙·金伯格、溫·羅森菲爾德、奧德麗·錢恩、卡羅爾·塞林和瑞克·伯格成為執行製片人。製作公司包括CBS電視工作室、猴爪製作公司以及Genre Films。

2018年8月6日,第一季被確認共有10集。10月1日拍攝正式啟動,直至2019年3月20日完成拍攝。2019年4月1日《新陰陽魔界》正是上線。2019年4月29日,CBS公開續訂《新陰陽魔界》第二季,並計劃於2020年6月25日一次性播出全部劇集。2021年2月,本劇在第二季播出後被宣佈取消續訂,至此《陰陽魔界》的第三次重啟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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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羅德·塞林生平介紹

提到《陰陽魔界》,無論如何都必須提到它的創始人羅德·塞林。雖然整部系列劇邀請過很多編劇參與創作,但幾乎都無法跳出第一部《陰陽魔界》的影響范圍。而羅德·塞林一個人就創作了第一部《陰陽魔界》152集中的92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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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塞林全名羅德曼·愛德華·塞林(Rodman·Edward·Serling)。他是一位美國編劇、劇作家、電視製片人和主持人。羅德·塞林於1924 年12月25日出生在紐約州雪拉丘茲(綽號鹽城)的一個猶太家庭。家中有兩個孩子,他是二兒子。羅德·塞林有一個哥哥,名叫羅伯特·J·塞林(Robert·J·Serling)。

1926年羅德·塞林全家搬到了雪拉丘茲以南70英里(110公里)處的賓厄姆頓(紐約州中部的工業城市)。他在那里度過了他的大部分青春時光。他小時候展現出了自己的表演天賦,並且得到了他父母的鼓勵和支持。他的父親山姆·塞林(Sam·Serling)為他在家里的地下室建了一個小舞台,羅德經常在那里表演戲劇——有時候自己表演,有時候會邀請鄰居的孩子來觀看。他的哥哥羅伯特回憶說羅德·塞林在六七歲那會,經常會自娛自樂的表演他從紙漿雜誌或電影中看來的台詞和情節,動不動就能演幾個小時。羅德·塞林經常會自問自答,有時候當他們全家來往於賓厄姆頓和雪拉丘茲,在這兩小時的旅程中,羅德·塞林的家人們有時會故意保持沉默,看看羅德是否會注意到他們。結果他沒有,整個路上他在車里一直不停地說話,不管家里人會不會應答他。

由於羅德·塞林的這些個性,使得他在小學里的時侯,被視為班級里的小丑,許多老師也不看好這個呱噪的孩子。然而,他在中學時的一位英語老師海倫·弗利(Helen·Foley)卻鼓勵他參加學校的公開演講以及課外活動。於是他加入了學校的辯論隊,並在中學畢業時擔任演講者,他在那時就開始為校報撰稿。上到高中時,羅德·塞林開始對體育感興趣,他擅長網球和桌球球。當他打算申請加入學校足球隊時,卻被告知他的體型太小了不能加入,當時他的身高時5英呎4英吋(163厘米)。

羅德·塞林很早就對廣播電台和寫作感興趣。他是一個狂熱的廣播聽眾,對驚悚、幻想和恐怖題材的節目特別感興趣。阿奇·奧博勒(Arch·Oboler)和諾曼·劉易斯·科溫(Norman·Lewis·Corwin)是他最喜歡的兩位廣播電台製作人——前者的代表作是美國著名的恐怖與超自然題材無線電廣播節目《熄燈》(Lights Ou)系列,後者是美國無線廣播節目黃金時代的領軍人。他還在高中時,就嘗試過為本地電台寫作過一些台本,只是這些東西他都沒有發表過。

羅德·塞林在1943年從賓厄姆頓中央高中畢業,當時恰逢美國捲入第二次世界大戰,作為自己高中校報的編輯,羅德·塞林鼓勵他的同學們支持美國參戰。他其實早在畢業前就想離開學校參軍了,但他的老師勸他等到畢業獲得學位後再說。他的老師這樣告訴他「戰爭是暫時的,它總會結束。教育則不然。沒有你的學位,戰後你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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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羅德·塞林在高中畢業後的第二天早上,跟隨他的兄弟羅伯特加入了美國陸軍。他在完成了新兵培訓之後,進入了美軍第11空降師的第511傘兵團服役。他最終達到了技術員四級(T/4)的軍銜。在接下來等待著上戰場的一年里,羅德·塞林開始在部隊里參加拳擊運動。他以蠅量級選手的身份參加了拳擊比賽,並進行了17場比賽,在被淘汰出局之前,他上升到分區比賽的半決賽。他因狂戰士風格和「在第一輪比賽中和最後一場比賽中兩次被打破鼻子」而被人們記住。

1944年4月25日,羅德·塞林接到了命令,他被調配到了加利福尼亞。羅德·塞林知道了自己將要與日本人而不是德國人作戰。這讓他很失望,因為他本來參軍是希望去打德國納粹的。5月,他被派往太平洋戰區的紐幾內亞和菲律賓。

1944年11月,羅德·塞林所在的師首次參戰,他們在菲律賓登陸。然而,第11空降師並沒有被用作傘兵突擊,而是在萊特島戰役期間作為輕步兵上場。他們主要負責為之前登陸的五個師的部隊提供支援。

由於種種原因,羅德·塞林之後被調到了第511爆破排,因其高傷亡率而被昵稱為「行刑隊」。他的隊長弗蘭克·劉易斯(Frank·Lewis)後來回憶說羅德·塞林並不適合當一個野戰兵「他沒有戰鬥所需的智慧或侵略性。」有一次他們的隊伍被困在了一個山洞里,當他們在漆黑的山洞里准備下一輪的交火時,劉易斯注意到羅德·塞林並沒有乘這個機會重新裝填任何額外的彈匣。羅德·塞林有時甚至會違背命令獨自進行探索,然後自己迷路了。

羅德·塞林在萊特島戰役種度過的時光,塑造了他後來的寫作風格和政治觀點。在菲律賓的戰場上,他每天都能看到死亡——包括他的戰友和敵人的死亡。這些經歷讓他日後的大部分作品中,總是將死亡的不可預測性作為作品的主基調。

從萊特島成功執行任務回來後,羅德·塞林身上受了兩處傷,其中一處傷勢是膝蓋骨受傷,但這些傷勢並沒有阻擋他參與1945年美軍在馬尼拉的作戰行動。1945年2月3日,麥克阿瑟下令傘兵部隊部署到馬尼拉,羅德·塞林所在的第511傘兵團在馬尼拉的大雅台嶺登陸,並與第188滑翔機步兵團回合。雙方會師後,開始進軍馬尼拉。行軍路上他們遭遇了日軍小規模的阻擊。當時駐守馬尼拉市的日本部隊,是由海軍中將岩淵山二率領17000名士兵。日軍部署在在迷宮般的陷阱和槍枝後面,並准備死守這里。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羅德·塞林的部隊開始和日軍一個街區一個街區的爭奪馬尼拉的控制權。

雙方的爭奪戰非常激烈,羅德·塞林所在的傘兵團在這場戰鬥中,傷亡率達到了50%,有400多人陣亡。一次他們的部隊遭到了高射炮的轟擊,他的三名戰友當場被彈片炸死,他自己也受了傷。負傷後,他被送到紐幾內亞康復,但很快他又回到了馬尼拉繼續參與戰鬥。

一直到羅德·塞林退役,他獲得的軍銜還是二等兵。他被授予紫心勛章、銅星勛章和菲律賓解放勛章。羅德·塞林的戰鬥經歷深深地影響了他,給他的餘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創傷。

1946年,羅德·塞林退伍。他在一家康復醫院待了一段時間,修養他在戰爭中的傷痛,有其他的膝蓋傷困擾了他很多年。當他的身體恢復之後,按照聯邦退伍軍人權利法案的教育福利和殘疾津貼,羅德·塞林申請入讀了俄亥俄州黃泉市的私立文理學院安提阿學院(Antioch College)這座學校也是他兄長的母校。他報名了學校的戲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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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夏天,羅德·塞林在紐約公共廣播電台下屬的「WNYC」擔任演員和劇本作家。第二年,他為了勤工儉學去擔任了帶薪實習生。隨後他在紐約和俄亥俄州的其他廣播電台打零工——導播和寫電台腳本等工作。與此同時,羅德·塞林負責管理學校的廣播電台。所有的電台節目由他全方位負責,學校1948—1949年的所有廣播內容,都由羅德·塞林一人創作完成,而且除了一期節目是改編的之外,其它都是原創作品。

在學校的這段時間,羅德·塞林與他的女同學卡羅琳·路易絲·克萊默發展出了戀愛關系,兩人於1948年7月31日結婚,婚後育有兩個女兒。1950年,羅德·塞林從戲劇系轉學文學專業,並獲得文學學士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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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期間,為了給自己掙取生活費,羅德·塞林兼職了美國陸軍航空隊的降落傘測試員。據說他每次成功完成跳傘,都能獲得50美元的報酬。並且他還參與過一些危險的測試,獲得了更高的報酬。有幾次的報酬達到了500美元(價格越高越危險),其中有一次的測試報酬甚至高達1000美元——測試一個噴氣式彈射座椅,在羅德·塞林測試之前,這個座椅已經弄死了三名測試人員。除了各種零工和兼職,羅德·塞林也沒有放下寫作。當時著名的廣播劇《克里斯蒂安博士》(Dr. Christian)正好舉辦一年一度的編劇比賽。羅德·塞林參與了比賽,他的劇本讓他贏得了一次前往紐約的旅行,以及500美元的報酬。1949年5月18日,他和他的新婚妻子卡羅爾去參加了頒獎典禮。

除了在大學廣播電台每週賺取45至50美元外,羅德·塞林還想過當一個銷售廣播節目的自由撰稿人,但這個嘗試失敗了。因為當時的行業內有很多訴訟問題經常有新人作家被捲入「抄襲」的訴訟里導致平台不敢接受他們。羅德·塞林被拒絕的原因包括「有激烈的競爭」、「這個劇本缺乏專業質量」,以及「不是我們的觀眾喜歡聽的」。

1949年秋天,《大中央車站》(一個以浪漫和輕劇聞名的廣播節目)拒絕了羅德·塞林提交的劇本,負責人告訴羅德·塞林他的劇本選材並不是很受聽眾歡迎他的劇本比起廣播電台來說,更適合製作成電視節目,負責人建議羅德·塞林不妨考慮去把這個劇本投稿給電視台。

這個劇本被拒絕之後,羅德·塞林重新寫了一個劇本提交過去,終於被電台接納。1949年9月10日,羅德·塞林的第一部全國電台廣播作品播出。當年年底,羅德·塞林寫作的電台正式播出,於是次年他開始了自己的專業寫作生涯,當時他在俄亥俄州辛辛那提的WLW電台專門負責每期電台的寫作,每週收入75美元。同時在WLW期間,他也開展了自己自由撰稿人的計劃。他將自己寫的幾個廣播和電視劇本賣給了WLW的母公司克羅斯利廣播公司(Crosley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賣掉了劇本版權之後,羅德·塞林就不再參與這些劇本的製作,而克羅斯利則把這些劇本轉賣到了美國各地的地區電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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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期羅德·塞林創作了大量的廣播電台,也藉此機會認識了很多業內人士,為他之後轉入電視行業打下了基礎。雖然當時他創作了很多台本,但是羅德·塞林認為無線電沒有發揮他的寫作潛力,他認為,很少有廣播作家會因為他們的文學貢獻而被人們記住。因為他寫作的很多劇本受限於電台廣播的形式而無法被通過,很多靈感和點子也因此不得不擱置,這讓他感到很可惜。

1950年,羅德·塞林聘請布蘭奇·蓋恩斯(Blanche Gaines)擔任自己的經紀人。他的廣播劇本雖然產量很高,但也遭到了很多的拒絕,所以他打算從廣播電台向電視轉型。當時他經常會把自己被否決的廣播劇本,重新投遞給電視台。在大學畢業之後,羅德·塞林開始為很多電視節目寫作劇本,同時也開始進行自己的寫作。他給出版社郵寄自己的寫作手稿,早年曾收到過四十張拒絕單。

1953年初,他和家人搬到了康乃狄克州。在這里,他為多個著名的電視台劇集節目寫作劇本。到1954年底,他的經紀人說服他搬到紐約,在那里能有更多的機會。

1955年是羅德·塞林獲得成功的一年,那一年,流行全國的電視節目《卡夫電視劇場》(Kraft Television Theatre)播出了一集由他所撰寫劇本的《Patterns》。這一集的播出在全國引起了熱烈反響,《紐約時報》評論家傑克·古爾德(Jack·Gould)稱這一集是「電視媒體發展的高潮之一」,並說,「無論是純粹的敘事、人物刻畫的力度和精彩的高潮,塞林的作品都是具有著無以倫比的創造力。」

羅德·塞林因此獲得了他的第一個艾美獎,隨後各種工作邀請接踵而來,多個出版社、電視台和廣播來信請求羅德·塞林為他們撰寫小說、戲劇、電視和廣播劇本。他藉此機會把很多自己早年被會覺得劇本全都出售掉,結果這讓他遭遇了一波差評,因為這些早期作品的質量確實堪憂,批評者們開始質疑他是否還能保持自己的寫作水平。

羅德·塞林隨後在1956年,為電視連續劇《劇場90》(Playhouse 90)寫了一集劇本《重量級安魂曲》(Requiem for a Heavyweight)。這一集的劇本質量再次獲得了評論家的好評。羅德·塞林因此集獲得了美國電視業界的「皮博迪獎」(全稱喬治·福斯特·皮博迪獎 The George Foster Peabody Awards)的史上第一個個人獎項。

1957年秋天,羅德·塞林一家搬到了加利福尼亞。他之後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加利福尼亞,但他在賓厄姆頓和卡尤加湖保留了房產,作為他需要獨處時的隱居之地。

在美國電視業界的早期,節目內容的編輯和審核經常是由電視台的贊助商來負責。企業贊助商會先過目劇本,並且修改他們認為有爭議的內容。由於贊助商作為審核,他們的思路自然是盡可能地服務消費者,對於任何有可能引發消費者爭議的內容他們都保持著謹慎的態度,因此當電視劇本內容如果涉及到對於當代社會問題的探討,很有可能就會因此被槍斃。

羅德·塞林早年就有很多劇本因此而不得不放棄或者作出修改,但是對於這種情況他並不打算妥協。當時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製作自己的電視節目。後來他在接受邁克·華萊士(Mike·Wallace)的采訪時這樣說

「我不想再去贊助商和代理機構糾纏了。我想被迫去放棄我的追求,也不想退而求其次。我不想要一直妥協,這本質上就是一個電視劇作家在自己的作品里發表有爭議的主題時的想法。」

1959年10月2日,由羅德·塞林創作的他最著名的作品《陰陽魔界》首播。在這部作品的創作里,他盡了最大努力來保證對於自己作品創作的自由權。他自己創建了製作公司,邀請了自己中意的編劇加入創作團隊,同時他也選擇了科幻、奇想作為這部電視劇的主題,之後他在接受采訪時表示這部劇使用這種形式就不會受到贊助商、電視網絡高管或公眾的爭議,並且可以避開逃脫審查來探討一些敏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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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陽魔界》中,羅德·塞林完全的釋放了自己的創造力,他把自己的生涯經歷都寫入了劇集中。整部劇中有很多集數是關於拳擊、軍事生活和飛機飛行員的主題。同時他也在劇集中融入了他對於政府運行、社會矛盾、性別種族等等問題的觀點,並且將這些主題用科幻和奇幻的元素包裝。偶爾也有一些劇集的內容相當的直白,用類似卡夫卡式的寓言故事來反映羅德·塞林自己的看法——女權主義、民權運動、反戰等等主題都包含其中。

他執筆的《陰陽魔界》播出了五季,整整156集。羅德·塞林因此贏得了許多電視和戲劇獎項。雖然在電視劇播出後廣受好評,並且也收獲了一批忠實的粉絲,但當年《陰陽魔界》的收視率只有中等,曾兩度遭遇腰斬,但都被羅德·塞林堅持了下來。之後經過五年,播出了156集之後(其中92集由羅德·塞林編寫),他終於對這個系列感到創作疲憊。於是在1964年,他決定終止這個系列的創作。之後羅德·塞林將《陰陽魔界》的版權賣給了哥倫比亞廣播公司。他的妻子後來聲稱他這樣做的部分原因是,他相信自己的製作公司永遠收不回這些這部劇的製作成本了,《陰陽魔界》在製作過程中多次預算超支,導致很多內容不得不縮水,以及很多創作構思被放棄。

在《陰陽魔界》之後,羅德·塞林開始接手一些新工作。比如1964年的電視電影《另一個聖誕節的頌歌》(A Carol for Another Christmas)。這部電影是美國1960年代計劃並拍攝的一個系列電視電影,目的是用來向民眾宣傳和介紹「聯合國」組織的。原本計劃有六部電影,但只有四部完成並上映。

羅德·塞林負責編劇的這部電影,是在查爾斯·狄更斯的原著《聖誕頌歌》的基礎上改編而來。在劇情上做了現代化處理,並且其中加入了關於「全球合作」的宣傳內容。這部電影只在1964年12月28日播出過一次。這是著名導演約瑟夫·曼凱維奇執導的唯一一部電視電影(他在1949年憑借《三妻艷史》獲得第22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次年又以《彗星美人》再度獲得該獎項)。

電影的兩位主演彼得·塞勒斯(Richard·Henry·Sellers)與斯特林·海登(Sterling·Hayden)在那一年早些時候共同出演了庫布里克的著名電影《奇愛博士》——塞勒斯一人分飾三角,海登飾演那位下令進行核打擊的空軍上將。這部電影沒有商業資源,但可以在紐約和洛杉磯的佩利媒體中心以及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電影和電視檔案館看到。

歡迎來到《陰陽魔界》NO·1「迷離境界」的引路人羅德·塞林

1969年,NBC播出了一部電視電影《夜景畫廊》(Night Gallery),次年開播了一部同名劇集。這部劇集的劇本由羅德·塞林撰寫,同時他也擔任主持人與旁白。這是一部以超自然恐怖為主題的單元劇,每一集以藝術畫廊的形式開幕,隨後羅德·塞林出場以畫展「策展人」的身份,為觀眾介紹畫廊中的畫作。畫展中的每一幅畫作,就是當集的主題故事。這一部劇的第一季一共6集,劇本完全由羅德·塞林操刀。整體形式上很類似於《陰陽魔界》,但是風格更偏重於超自然恐怖主題。

羅德·塞林雖然擔任的主創,但是他不再擔任製片,這位這部劇之後的發展帶來了矛盾。隨著劇集的播出,製片人開始干涉劇本創作,要求在劇集中加入「輕喜劇」內容。羅德·塞林對此非常反對,因為他認為這破壞了劇集的整體基調。即使如此,他還是貢獻了該劇第二季超過三分之一的劇本。但是這個分歧最終沒能解決,最終在第三季導致了羅德·塞林和製片方的決裂,最終該劇集在第三季後被取消。

除了這幾個主要劇集之外,羅德·塞林也參與了很多小製作的劇集劇本創作。同時他也兼任很多電視節目以及廣播電台的主持,他給電台節目的台本創作也沒有放下。除了寫作、創作劇本以及製作節目之外,羅德·塞林經常在全國各地的大學發表演講以及擔任客座教授。1962-63年,他在自己的母校擔任了一年的駐校作家,他在學校教授寫作和戲劇的課程,並開設了一門調查磕,主題是「社會媒體和歷史影響」。

據說羅德·塞林每天會抽三到四包煙,可能是這個生活習慣最終導致他患上了心髒病。1975年5月3日,他心髒病發作並住院治療。他被送進了湯普金斯縣的社區醫院里療養。兩周後,他第二次心髒病發作,醫生當時為了對他施救,不得不同意為他進行當時還被認為有風險的心髒手術(心內直視術)。長達10個小時的手術於6月26日進行,但不幸的是,羅德·塞林在手術台上第三次心髒病發作,兩天後他在紐約羅切斯特的斯特朗紀念醫院去世。享年50歲。

他的葬禮和葬禮於7月2日在紐約因特拉肯(塞內卡縣)的湖景公墓舉行。2020年1月9日,羅德·塞林的妻子卡羅琳去世,享年90歲,她被埋葬在丈夫的墓旁。

四迷離、暮光、陰陽——時代大潮與文化潮流的交互

羅德·塞林可以算是美國最早為電視節目編劇的人之一,他的創作幫助了電視連續劇這一形式的誕生。他很早就鼓勵贊助商將電視作為一種戲劇性娛樂的平台——可以說羅德·塞林很有遠見的看到了電視節目商業化的未來。而且他還是最早從事多媒體寫作的人之一,他的創作模式將電視與電影聯繫了起來他認為媒體娛樂完全可以通過隱喻來解決重要的社會問題,而不是作為單純的「動畫廣告牌」。

在電視剛剛興起的那個時代,能有如此的遠見。正因為如此,羅德·塞林的《陰陽魔界》對現代歐美的流行文化以及多媒體領域,都有著非凡的意義。比如,美國八十年代的流行文化黃金年代,眾多科幻題材和恐怖類型的電影,包括主題、情節模式等等,都可以在《陰陽魔界》的劇集中找到原始出處或者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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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塞林在《陰陽魔界》中利用影視媒體的創作來表達各種社會問題、政治格局、人性主題等等。這一開先河的創作理念——用虛構創作表達現實,也讓虛構作品的影響力進入了現實中。比如著名的美國職業拳擊手,也是有史以來在位時間最長的世界輕重量級冠軍阿奇·摩爾(Archie·Moore),他在1961年的一場拳擊比賽中被淘汰後說道「伙計,我在陰陽魔界!」——這個梗出自《陰陽魔界》第一季的第27集《The Big Tall Wish》一個拳擊手因為自己兒子的許願幾次改變了自己的比賽結果(最後他輸了)。

同樣也是在1961年,美國聯邦通信委員會的主席,牛頓·N·米諾(Newton·N·Minow)發表了他著名的上任《電視與公共利益》演說,在演講中,米諾將美國商業電視節目稱為「廣闊的荒地」,並倡導為公共利益製作節目。這場演說標志著美國第一個電視節目黃金年代的終結,而《陰陽魔界》成為了米諾特別點名的少數例外(他稱《陰陽魔界》為值得稱贊的節目,但是這是例外)。

歡迎來到《陰陽魔界》NO·1「迷離境界」的引路人羅德·塞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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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在佛羅里達州的迪士尼好萊塢影城,以《陰陽魔界》為主題的游樂區驚魂古塔(The Twilight Zone Tower of Terror,Tower of Terror)開幕。該設施是一個自由落體的游樂設施,同時搭配背景主題進行遊玩。在美、日、法三國的迪士尼樂園都有該娛樂設施,但是只有美國的主題是《陰陽魔界》,其他地區的主題和故事內容設定有所不同。

故事劇情的設定在1939年10月31日的夜晚,飯店被一道閃電擊中,使得一台載滿乘客的電梯被傳送到陰陽魔界中(Twilight Zone)。游樂設施的內部裝潢仿造老舊飯店,所有的演出人員都穿著1930年代的飯店侍者的服飾。每件戲服造價超過1000美元,是所有主題樂園中最貴的演藝人員戲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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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8月11日,美國郵政局發行了一套名為《早期電視記憶》的紀念郵票,這套郵票的主題是為了紀唸著名的電視節目。20枚郵票中的其中一枚就是《陰陽魔界》,郵票上還畫了羅德·塞林的肖像。

可以說《陰陽魔界》已經深深的嵌入了流行文化中,持續著散發著它的影響力至今為止的三次重啟、改編為漫畫或小說的形式、同類型的影視劇層出不窮(《世界奇妙物語》系列、《黑鏡》、《9號秘事》等等)、遊戲中的文化彩蛋(《心靈殺手》中的《夜泉鎮》迷你劇)、眾多科幻和奇幻電影的題材來源……

回過頭來我們會發現,我們一直都身處在「陰陽魔界」中,它不曾遠去……

五後記

本文相當於一個續篇,在後續的文章里,將會深挖和考據《陰陽魔界》中包含的種種奇想,以及它的影響。可以對《陰陽魔界》的解析,將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影視解析,而是必然的會成為對文化脈絡的梳理。筆者當然不可能做到全面涵蓋,人力所能觸及的無非是把引索目錄發掘出來。

下一篇,將正式從《陰陽魔界》1959年版的第一季開始,我們會一集一集的來欣賞這部劇,都是看看它的文化脈絡伸到了哪里……可以肯定地說,這是一個超級天坑,歡迎大家一起來入坑。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