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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丨仿寫電影《蝶變》:第八幕 結局

第十七章 生死訣

就在千鈞一發之機,梁飲面前垂下了一條鐵鏈。他抓住鐵鏈提氣一縱,上面的田鋒疾步後撤離開了「萬一「爆炸的范圍。兩人逃出洞口的瞬間,就聽後面轟隆一聲巨響,洞穴坍塌,碎石將入口掩埋。而沈青已然逃了。

田鋒追擊郭棣無果,尋至此處恰好救了梁飲。眼下沈青的陰謀敗漏。可因此逝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武林的路,是用血鋪出來的,陰謀與算計,往往多過人們口中稱譽的俠義,弱肉強食,爾虞我詐或許才是武林的本色。

五更初,田鋒站在青雲堡的城門上,向著五行旗總舵的方向望去,目光似乎能透過山羊谷,看向那片自己打拚到的天地。腳步聲響起,是蒐集完證據的梁飲。距離韋空帷定罪的日子還有一天。捉拿沈青可以從長計議,眼下要先證明韋空帷的清白,畢竟時間不等人。

「你要走了?」田鋒頭也不回的問道。

「嗯,現在青雲堡里面的事,已經是五行旗與火雲三相的恩怨。與我無關了。」梁飲已經收拾好了行李,他提著著兩壇酒上瞭望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田鋒聞言不怒反笑,那笑聲中透著鄙夷,悲涼,也似乎有一絲理解。

梁飲默不作聲地拍碎了泥封,遞給了田鋒一壇。田鋒看了看,接過酒壇。兩人滿滿灌了一大口,各自長舒了一口氣。

「我剛救過你的命。」田鋒怒目而視。

「欠你的,我會還。但現在有一條命也需要我去救。」梁飲直視著田鋒,他沒有一絲愧疚。或許兩人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系。

「你現在就要還。」田鋒的五指捏碎了酒壇,一股肅殺之氣在兩人之間凝聚,但又轉瞬即逝。

田鋒殺氣收斂,話鋒一轉,嚴肅道:「我要你帶走我五行旗的兄弟,還有青影子。」說著,將懷中一面黑金色的令旗交予梁飲。那是五行旗旗主的象徵。「另外,你要親手把這令旗交給太行山總舵的厚土旗主,他見了令旗,自知分曉。做完之後,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田鋒的行為無異於託孤,梁飲疑惑道:「你要一個人留在這面對沈青和郭棣?你不怕他們聯手嗎?」

「人總是貪心的,哪怕是短暫的合作,最終的結局也是背叛。我相信,郭棣與沈青不會聯手,我有把握殺了他們兩個。」

的確,沈青已經被梁飲重創,田鋒對他的武功太瞭解了。真正的敵人只剩下一個郭棣。火雲四相之間屢次算計背叛對方。只要不聯手,勝算最大的就是養精蓄銳的田鋒。他的底牌還未展露。那揚名江湖的五行幻滅,青雲堡內沒有人見過它的威力如何。

殺了兩人,不光報了章,洪,白三人的仇。還有可能得到那恐怖的天雷連珠火炮。有此殺器,能令天下臣服於自己腳下,這個誘惑,太大了。仇,也結的太大了,大到可以用命去換。當然,是田鋒自己的命。五行旗是他的畢生心血,他不希望全都折在這里。

託付於梁飲,是因為他為了韋空帷可以奔馳千里,孤身犯險。足見梁飲的武功,人品都有保障。用一個人情換這樣一個人保住自己的心血,比強迫他在這幫自己對付郭棣,沈青要合適的多。

想到了這些,梁飲復雜的看了田鋒一眼,良久道:「田老闆,好自為之吧。」

「梁飲,我們後會有期。」

「要是你能打勝的話,才行啊。」

「我一定會。」

青影子仍在昏迷之中,五行旗的人縱是萬分不情願。但老闆的命令不能不聽,趁著晨光曦微,一行人離開了青雲堡。梁飲騎馬跟在最後,他回頭看著田鋒,他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城牆上喝著壇子里的酒。北風呼嘯,讓蘆葦盪里的白絮飄起,好似一場大雪。

人生,當真寂寞如雪。

次日天明,田鋒靠在日晷上閉目養神。披著破爛鬥篷的郭棣出現在長廊一側,他嘴角有血,面色泛白。是昨日與田鋒的交手里,中了田鋒的偷襲。眼下的他蓬頭垢面,臉上再無笑容。濃眉和捲曲的頭發在陰狠的目光襯托下,活像一隻餓狼。餓狼,遇上了雄獅。

兩人在日晷兩側,誰也不想率先發難。底牌沒有盡出,就多一分勝算。而沈青,他俯身在長廊的角落中。透過面具的縫隙看向二人,他身上的甲冑嶄新。可遠不如之前的那兩幅鐵甲,這是他連夜鑄造修補 ,可還是達不到之前的防禦力,許多機關也沒法再用。但沈青已經沒時間了。他只能寄希望於田鋒和郭棣拼個兩敗俱傷,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

就在田鋒直面陽光的時候,郭棣出手了。

一枚陽燧射向田鋒,陽燧乃是一種青銅合金,見日則能生火,郭棣用陽燧包裹火藥,見光便炸,威力驚人。可被炸的不是田鋒,是日晷。陽光雖然刺眼,但他所占的位置卻與日晷成一條直線。巨大的日晷登時被炸的四分五裂。而田鋒在煙塵之中消失了,他的身法竟如此之快,已然攀上了一側的城牆。郭棣一擊不中,又是一枚陽燧。田鋒再次施展鬼魅的身法閃過一擊,他原先站的腳下城牆被炸出了一個大洞。

沈青看準時機,趁田鋒雙足剛一落地之際。纜繩射出,穿雲遁身法如跗骨之蛆直撞向田鋒。可詭異的是,沈青竟然從田鋒身上傳過去了。沈青翻滾落地,不可思議回頭望去。郭棣見到穿著鐵甲的沈青和詭異的田鋒,心中震驚之意更盛。

「老大!?」

「你們老大已經死了,他是余真。」田鋒的聲音在兩人左側響起,他毫發無傷的從城門後走出。手中舉著一面光滑如銅鏡一般的大旗,那是銳金旗。他趁著爆炸的煙塵閃身躲入城門後,用銳金旗藉助陽光反射自己的虛影在城牆上。避開了郭棣的炸藥和沈青的致命偷襲。

郭棣眼中滿是驚懼的神色,死去多年的人竟然復活在自己眼前,他看向沈青,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你們窩里反罷了。」田鋒手中大旗倒捲射出,炸出一蓬熊熊烈火,罡氣將火焰震射而出。猶如一柄烈火巨刃,斬向二人。沈青手中多了一柄黑管,兩頭齊射出五枚透骨釘,各打向郭棣與田鋒。那是李劍暗藏數種暗器的萬花筒。郭棣則雙手連揮,十幾枚硝石打出。三人各自避開對方的烈火,硝石,鋼釘。長廊前的庭院已無完璧之處。三人成品字形相互戒備。

「真是殺了老大和老三。」郭棣一見李劍的兵刃,心中已信了大半。他雙手藏在鬥篷下,似乎在擺弄著什麼。

沈青索性也不裝了,他坦言道:「師父說過,一山不能容二虎,更何況我們有四個。」
話音未落,沈青手中的萬花筒射出十數枚牛毛針打向郭棣。田鋒趁此機會,蹂身而上。手中大旗竟縮成了一直帶在身上的短棍。勁風橫掃砸向沈青的脖頸處,他看出鐵甲並非原樣,與本身的頭盔沒法像以前那樣契合。

沈青揮掌擋住鐵棍,唯恐有詐。連擋兩下追擊便閃身拉開距離。他這一退,到把田鋒夾在自己與郭棣中間。三人成了一條直線。田鋒怕兩人合攻,假意繼續追擊沈青。一步踏出,卻就地一滾,短棍成長棍橫掃郭棣雙腿。郭棣怕沈青偷襲,不敢躍起躲避。只得連連後退。沈青卻是趁機往四海樓逃去。

郭,田二人怕他拿到天雷連珠火炮對付自己。同一時間放棄纏鬥去追,哪知郭棣突然發難。他藉著鬥篷遮擋雙手,朝身後的田鋒暗射出一枚火蒺藜。田鋒心知二人詭詐萬分,早有預防,俯身避開火蒺藜急追不捨。沈青剛要射出纜繩攀上望樓,便被郭棣用陽燧炸了下來。距離拉開便是郭棣占優,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回盪在整個青雲堡內,沈,田二人只能躲閃,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三人你追我趕,不時便到了四海樓前。

沈青看準機會鑽進了四海樓,他剛將龍眼安上盤龍壁,機括聲轉動。郭棣便也跟著進來。一發陽燧將盤龍壁炸毀。沈青避開碎石的同時第二發陽燧便要抬手射出。可田鋒也已趕到。掌上隱有淡銀灰色,是田鋒五行真氣中的元磁金刀,以體內的丙丁火勁反練五行真金,以陰磁之力運使掌刀,無堅不摧,當日梁飲與他對掌也是難敵其鋒銳。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打中了郭棣的後心,「砰」地一聲悶響,將他拍飛了出去。陽燧偏了角度將牆壁炸開了個大洞,反倒救了沈青一命。沈青直接鑽除了洞口逃離。

郭棣這一記陽燧不但將盤龍石壁炸裂。四海樓承重的柱子牆壁也搖搖欲墜,有幾根已然斷裂。灰塵碎石之中,郭棣扶著柱子起身,鮮血溢出嘴角。身後前胸乒桌球乓的掉落了塊碎片。是護心鏡,他本是用於提防李劍的暗器,卻擋了田鋒的一記元磁金刀。

他體內刀勁翻江倒海,只能用內力拚命壓制。愈是壓制,後背便愈是癢痛。可他無暇顧及,他看到自己前方左側的柱子有影子。料想田鋒應是躲在哪里。他要先殺了這個難纏對手再養傷。抬手又是一發陽燧射出。

爆炸聲響起,田鋒抖落鬥篷上的土,發現遮擋自己的柱子並未損壞。他轉頭一看,卻見四海樓西側承重的柱子全數斷裂,紛紛向他砸來。他連忙躲開柱子,卻正對上郭棣。如此近的距離就是神仙也難躲開,郭棣獰笑的想要打出最後一發陽燧了結他。

突然地動山搖,整個四海樓搖晃了起來,震天般的轟隆聲讓兩人耳鳴心悸。緊接著兩人只覺自己腳下震動不絕,地面裂開了個大口子。兩人齊齊掉了下去。田鋒未受內傷,眼疾手快。掌中短棒伸縮成大旗,旗杆上的鋒銳之處戳在岩石面上劃出一道火星子,讓自己墜勢減落。掉在了一處突出的石坪上。他抬頭觀瞧,原來,自己竟然跌落到了梁飲口中地下湖那座大殿的上方。原來四海樓的下面,就是這座地下宮殿。

郭棣則慘了,他直直下墜砸在地上。掙扎的想要起身。順著地裂掉落下來的柱子登時砸中了他的雙腿。將他死死地壓在了地上,如此劇痛他卻並未慘叫,他想用全身的力氣推動壓在腿上的柱子。根本無濟於事。那是四海樓的最粗的承重柱。

「呵呵,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沈青的聲音忽然傳來,他站在大殿前的石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郭棣。

郭棣咬牙抽出左手,想要伸進懷中。沈青立馬喝止道:「別動,這里土質松軟。一用炸藥,整個山洞就會塌下來。」

郭棣環顧四周,確實因為上放炸藥的緣故。這里的岩壁,晶石已經開始有細微的皸裂,不時還有砂土滲出。他只得緩和口氣說道:「余真,當年我們信任你和你爹,把火雲的秘密計劃轉移到青雲堡。讓你保管那支未完成的天雷連珠火炮。」

話未說完,沈青便截口道:「哼,信任?你們卻派了這麼多人監視我。這也叫信任嗎?」

郭棣調整內息,喘著粗氣道:「那是保護你,希望你安心製作炮管的金屬。如果江湖上有人知道這件秘密武器。就會跟師父和火雲山莊一樣,被人鏟平。你以為五行旗的那些兵器是從哪來的?滅火雲山莊的就有田鋒!」

沈青面露不屑之色,他冷笑道:「呵呵,但是有了這件武器。這地方一樣會被你們鏟平。師父那老東西讓我假死,也是為了更好的控制我。我早就知道,火雲的霸業,根本沒有我的份!你們都是想利用我的冶金術來完成鍛造兵器用的金屬,利用完後,就把我消滅。而你們幾個,再來個狗咬狗。」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田鋒已悄然地從石坪順著岩壁攀下。他將鬥篷反穿,里面的那面布料與銳金旗的布料是一樣的,再加上他動作輕微,地下光線暗淡。所以並未被兩人察覺,只道是方才跌落時摔死了。

「呵呵,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把火雲山莊的地形圖賣給了那幫江湖人,包括田鋒。火雲山莊被滅,師父那老東西一並葬身火海。今天你同他們是一樣的下場,眼下機關解開,火炮就在大殿里,一會我就送你們師徒相見,哈哈哈哈哈……」田鋒已死,郭棣再無還手之力。那怕他真要同歸於盡,自己還有穿雲遁身可以從密道離開。想到自己才是最後的贏家。沈青暢快淋漓的狂笑著,多年的隱忍,自己距離執掌天下,只有一步之遙了。

他笑,郭棣也在笑。他笑沈青洋洋自得的丑態,他看到了田鋒出現在了沈青身後。他手上拿著一顆石子。晶瑩剔透,小如櫻珠。散發著五彩微芒,隨著田鋒手上的晶石扭轉。大殿四周的晶石竟紛紛生出一道藍光,暴漲激長下,全數聚焦到沈青身上。沈青只覺自己呼吸困難,連轉身都成了問題。身上的鐵甲炙熱難耐,似被一股無形之力夾在中間動彈不得。

沈青艱難的轉過身,發現田鋒沒死。而熟知礦石金屬的他一眼便瞧出。田鋒手上的是峨眉山的至寶菩薩石。

底牌,從來是越多越不嫌多。世人只道五行幻滅威力無窮,田鋒持武威震江湖。可他的心機同樣高深莫測。用武功能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而武道無窮無盡,想用個人的武力解決所有問題,顯然是不現實的。自從當上了五行旗的當家之後,忙於江湖爭霸的他,鮮少再有潛修武功的時候。

於是乎,他希望藉助於外力,彌補武功的不足之處。韋空帷的紅葉手札幫了他的大忙,里面的奇珍異寶讓他受益良多。菩薩石,便是其中之一。

此物乃佛門至寶,竟陽光照射,能放出五色流光,猶如峨眉山上供奉的普賢菩薩背後圓光。美麗的東西往往伴隨著危險,這寶石經過陽光照射反射出來的光線,同樣殺傷力十足,故此田鋒一直將他戴在身上,五行旗更是奇,五位旗主各有奇技。這就是他自己的奇,無形之奇,流光之奇。

沈青身上的盔甲被菩薩石照裂了數不清的縫隙,他自己只覺得那一道道光線比刀割劍刺還痛,如有萬刃加身。

田鋒冷冷說道:「未到最後,永遠不要掉以輕心。償命吧,沈青。」田鋒此刻根本不需用五行幻滅。隨著一掌推出,沈青便要飲恨當場。

可就在將觸未觸之際,沈青身上的鐵甲竟然炸裂開來。無數鐵片向四周飛散。這一下猝不及防。而且碎片力道驚人。田鋒根本避不開這麼多的碎片,他只能護住面部心口要害,瞬間便被碎片擊的鮮血淋漓。左手五指的三指被截斷,一隻鐵片深深地嵌在右眼里,四五片碎甲穿身而過,菩薩石更是脫手而出。

沈青一脫束縛,當即射出纜繩想要逃走。他比田鋒好不到哪去,渾身焦糊,血肉模糊。他掛上纜繩就要飛走的瞬間。耳畔便響起了田鋒的聲音:「死吧!」

就見滿身鮮血還瞎了一隻眼的田鋒將他牢牢地摁在纜繩上,機關發動。兩人齊齊撞向石壁。田鋒早有準備,兩隻手摁住他的頭,腿頂在沈青的腰椎上。沈青的絕望的尖叫著,在沒有鐵甲護體他被田鋒用當日自己想要撞死青影子的手法,撞得腦漿迸裂,死屍掉落撞開了大殿的門。而田鋒有沈青的屍身做阻擋,順著纜繩踉蹌地落在地面上。他身後,天雷連珠火炮靜靜置立於殿中。

目睹二人廝殺的郭棣看著一隻手和眼睛被廢的田鋒,有氣無力的冷笑著。

田鋒拄著短棒艱難的起身,傲然道:「我們之間……勝負已經分的很清楚了。」

郭棣獰笑道:「現在,就要決生死!」

郭棣的鬥篷下,竟飛出了一隻黑色的烏鴉。那烏鴉不但眼睛是金色,頭頂竟然有雞冠似的赤紅肉瘤。粗劣的嘶啞聲在天空中盤旋,仿佛鎖定了田鋒一般向他直沖而來。

「神火飛鴉!」田鋒不由得膽戰心驚,這是他來到青雲堡後第一次怕害怕。這東西是當年火雲山莊的殺器,是用秘藥餵養的怪物,這鳥辨人極強,除了主人,撞上任何東西都會爆炸。那場大火下,無數英雄被這恐怖的怪鳥炸的血肉紛飛。沒想到郭棣袍袖下竟然藏著這個東西。他艱難地躲避著,而郭棣已經推開了柱子,將自己的雙腿抽了出來。田鋒滾到了沈青的屍身旁,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沈青的屍身扔向神火飛鴉。

「轟」地一聲巨響,神火飛鴉撞向屍體,血霧彌漫之中,田鋒以為自己贏了。然後,他看到了第二隻神火飛鴉,就在自己的面前。

「我們後會有期。」

「要是你能打勝的話,才行啊。」

「砰!」

郭棣是最後的贏家嗎?並不是,他雖然抽出了雙腿。可他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他身上的鬥篷被一束薔薇頂開。那束薔薇深深扎在他的血肉里。根莖已刺破了他的心髒。他用盡了渾身的內力,也促進了這薔薇的生長。這源產自西域,與薔薇相仿的情蠻花,是以人的血肉餵食。人越虛弱它越旺盛,臨死前的反撲將種子埋藏在了郭棣的血肉之中,那是章台柳為他種下的死亡之花,

隨著田鋒的無頭屍體倒落,接二連三爆炸的沖擊波讓整座地下湖碎石俱下。而上方的青雲堡全數陷落下來,無數磚石將大殿掩埋,而天雷連珠火炮,也被碎石咂成了廢鐵。一場陰謀詭計,一件絕頂殺器,最終都淹沒在了黃土之下……

尾聲

洛陽城外數里。五行旗的人馬在在章台柳的副手馬騅帶領下,已經陸續進了城。待梁飲事情一了,便啟程前往太行山。青影子半路轉醒,得知事情緣由,想要強撐著身子回去幫忙。被梁飲點住穴道再次昏睡過去,現已被送到了城中最好的醫館醫治。

梁飲到衙門將徐文廣屍首所埋的地點,在青雲堡地下密室蒐集的證物,以及蝴蝶的屍體都交給了官府。只不過他略去了天雷連珠火炮的事情,只道是江湖仇殺。洛陽縣一番客套,自不必說。

總之,韋空帷洗脫冤屈比什麼都強。出了縣衙大門,韋空帷便隨賽西施回了家。出了大獄,夫妻二人難免要恩愛一番。梁飲自知不要討嫌,便藉口去看青影子。去往醫館的路上,他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虞伯和阿知。

旗亭酒肆的一角,三人對桌而坐。阿知歉笑地替梁飲斟了一杯酒。梁飲臉上的表情很復雜,最後自嘲的笑了笑。青影子房間里的屍體應該是早就預備好的。真正的阿知,已經被「死去」的虞伯帶走了。

「我該叫您虞伯那,還是百年孤寂那。」

「還是虞伯吧,百年孤寂已經死了。現在正剩下帶著孫女苟活的老頭了。」

話語之間,虞伯一改往日的謙遜低沉。而是一種清癯疏狂之風,以至於他的話雖然平淡還帶著自嘲,但談笑間的氣勢隱隱讓人懾服。或許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

「您來找我恐怕不是為了敘舊吧。」

「你很聰明,放心,我現在的身手也就只能對付對付毛賊。威脅不到你。我想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請梁捕頭把田鋒交給你令旗拿出來,一看便知。此事對你絕無壞處,也不會破壞你與田鋒的約定。」

梁飲想了想,便將那令旗從懷中取出。放在酒桌上。虞伯笑著看向梁飲,伸手去拿那令旗。見梁飲沒有去奪,點了點頭,將令旗拿起展開,然後用桌上的酒倒在令旗之上。

酒水將令旗浸透。在燭火映照下,令旗里面似乎夾著什麼東西。緊接著虞伯將竹筷一扯兩截,抽出一根竹絲。在令旗上開了個小口,將那里面的東西一點一點扥了出來。

那是一張油紙,虞伯將油紙與令旗一並歸還給梁飲。令旗看起來絲毫未損。梁飲別有深意的看了虞伯一眼。他將油紙展開,那上面畫著天雷連珠火炮的鑄造圖。上面詳細標明了尺寸,用到的材料,加工的工序與時間。不過邊角被人撕掉。以便放在令旗中。

梁飲滿是震驚之色,他沒想到。田鋒竟將這東西藏在了令旗之中。更有甚者,他似乎比青影子和自己,提前一步到了兵工坊拿走了這東西。難怪他要梁飲親自護送。難怪他可以把命賭在青雲堡,就算自己死在了青雲堡。他也是最後的贏家。這令旗只要到了太行山。厚土旗主拿到了鑄造圖,五行旗就擁有了這威震天下的殺器。

「當年,老朽與鐵筆判官和沈青的父親一起盜取了平南將軍墓。我們從墓穴里得到了珠寶金銀之外。還找到了一行大師弟子的手稿。因此才有了天雷連珠火炮。後來我為了研究火炮,算計提防這幾個徒弟而心力憔悴。

漸漸地我發現自己的武功也退不了許多。我怕那幾個徒弟加害於我,便加緊修煉,誰說高手不需苦練,越是高手越要苦練。可我荒廢已久,而且心神不寧,最終走火入魔,一身武功全數廢了。但我又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已成了廢人。

所以我找到了沈青的父親和鐵筆判官。他們倆是我江湖上唯二的朋友。沒想到他們出賣了我,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當時由還沒當上旗主的田鋒帶著一大批江湖殺手來圍剿火雲山莊。我幸而未死,被阿知所救。」說到這里,虞伯慈愛的看向阿知。阿知雖然嘴不能言,但笑的很開心。虞伯給阿知幾個銅板,指著對面的鋪子讓她去買些吃食。阿知走後,他眼神一變,滿是怨毒。梁飲似乎從他眼睛中看到了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百年孤寂。

「但我不甘心,我要報仇。我要讓這幫叛徒付出代價。還好我仍有一步暗棋。青雲堡的管家虞忠是我最忠誠的手下,這麼多年他一直向我匯報著沈家父子的動向。於是我冒充他的面容,又讓鮑夢蕾偶遇阿知。我們倆一起混入了青雲堡伺機而動。終於讓我找到機會。」

「沈青和他父親招攬火雲三相的事是你做的?」

「不錯,我無意中發現青雲堡地下有質量非常好的礦石,是鍛造火炮的絕佳材料。而沁陽坡又能提供優質的火藥。於是我故意讓沈青發現礦石,促使他們挖掘地下密道。讓他們重新動起鑄造火炮的念想。計劃開始後,我又挑撥沈青與他爹的關系。他假意外出遊學,實則安排蝴蝶殺人迷惑三相。而真正動手的是我。殺掉那個畜牲後,我本想接著殺鐵筆判官,未曾想他患上了瘟疫死了,那就該論道這些小雜種了。沈青招攬五行旗的計劃也是我暗示給他的。正如你所見,狗咬狗。」

虞伯在敘述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他恨不得將細節掰開了揉碎了告訴傾聽者。他已經忍了太多年了,他迫切的想要把自己做的事告訴給一個人。

虞伯還想要再說,可梁飲看到阿知買完了東西正往酒肆走來,便打斷了他的話。

「所以,你找到我。就是拆穿田鋒的計劃,順便為了告訴這些陳年舊事?」

虞伯回頭看了看阿知,意猶未盡的止住了話頭,他嚴肅道:「報仇讓我的心神俱疲,我的時日不多了,阿知的包裹里有我的積蓄,希望你能收留阿知。她是個苦命的孩子。」

梁飲反唇相譏道:「如果你真的覺得她苦命,又怎麼會把她這個救命恩人帶進復仇的計劃那?而且,百年孤寂學究天人,相比記憶力也不遜常人吧。恐怕你是想借這個機會把那張圖記下。想再用假死這個法子,東山再起吧。」

虞伯聞言,眼中流露出駭人的怒意,可這怒意轉瞬即逝:「你可以瞧不起我,但你不能侮辱我。」

隨即他的身形委頓,苦笑道:「這麼多年,我終於想明白一個最淺顯不過的道理。人的貪欲是無窮無盡的,一丁點的力量就會讓人的貪欲無窮盡的增長。火炮一旦問世,就會被比我,比沈青,陰險十倍,欲望更甚十倍的人掌握。到時候這天下間,就不止是一個阿知了。」

「我可以不要,可我毀不掉我的心血,我做不到。我為了它付出了一切。我把圖找出來告訴你,如何做,看你自己吧。」

梁飲想也沒想,拿起了那張鑄造圖,放到了燭火之上————

後記(以下可以略去)

想說很多,卻不知從何說起。我得承認我是一個不會寫作的人。梁飲這個主角毫無特點和亮點可言,他更像是一部錄像機,以我的視角去看一場電影,在劇情的演繹上,也不自覺的模仿了很多我看過的武俠作品。想寫蝶變的契機是,前陣子B站上映了張大鬍子版的《笑傲江湖》,那是我很喜歡的一部。

從小到大,正經書沒看多少。可武俠小說,卻幾乎一本不落。我的武俠啟蒙作不是金庸古龍,而是溫瑞安的《四大名捕》。那種奇詭的風格給我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所以在影視上,我就格外偏愛奇思妙想的徐老怪。

取材於《蝶變》,其實是遊戲。對,機核畢竟是個嘮遊戲的地方嘛。它源於我正式玩的第一款網游《九陰真經OL》。其中我打的副本次數最多的,就是以電影《蝶變》為原型的青雲堡。那里承載了我太多的回憶,也是我最為銘刻的遊戲時光之一。

我一直都知道,武俠就像香港電影和東北老家的經濟一樣,一直在走下坡路,屬於他們的輝煌年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人們,在粗製濫造的作品和時代的代溝下已經不喜歡武俠了。可我真的很想很想,看到武俠重新興起,玩到一款能夠媲美巫師,隻狼,這樣的武俠動作遊戲。也希望像九陰真經,刀劍2,天命奇御,河洛群俠傳,紫塞秋風這些遊戲能夠延續下去。

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這麼久 ,還請見諒。結尾還是來點實在的。我整理了一些,我認為能夠讓沒看過武俠的人們,能稍微看進去的武俠小說。希望有興趣瞭解的朋友們, 能夠找來看看。

武俠丨仿寫電影《蝶變》:第八幕 結局

謹以此,紀念逝去的江湖。

來源:機核